我尽量调整情绪,跟胖子随意的说笑,席间我让胖子把怎么入狱的事当着大伙说一遍,胖子显得有些难为情,但这货从不拒绝我,还是一五一十的把那令众人目瞪口呆的冤屈往事说了一遍。
全桌人都听傻了,那意思这也行?!胖子倒是越说越放松,到得后来,竟然跟随着我一起哈哈大笑,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这故事我听他说过无数遍了,我之所以让他说这件事,是因为我知道,这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到底是胖子受过的最无妄的冤屈。
如今时过境迁,他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那就足够了,胖子果然如我所想一般,说了这段往事以后,脸上再也不见沉重。
一满桌人都不明白我非要胖子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待胖子说完,小六这个猴精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个猪蹄,手舞足蹈的把后来我们怎么把菜市场那几个恶霸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他们怎么互扇耳光,打的人人脸肿成球,最后扔进牢里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桌上的众人这才拍着巴掌大笑,尤其是刘万友,狠狠的用他的铁砂掌拍着我的大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在那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说还是我兄弟的生活精彩,虽然部队里有揪不完的卵蛋,但是哪有你在江湖上翻云覆雨来得爽...
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心里有事的时候什么话都不想说,一旦敞开心扉展露欢颜,那就去他妈的爱谁谁,天塌下来无非就是当被子盖。
自胖子的这两个小故事一说,桌上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了笑容,刘万友砰的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拿酒来,于是桌上人人拍着手喊酒,那果酒到底是不敢喝的,桌上这帮人个个都受过果酒的锻炼,二锅头是真的当水灌,就连胖子,都忍不住喝了两杯。
我一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当下就笑意盈盈的,把自己怎么结识苏眉,
怎么与她完婚,婚后怎么发现她出轨,
又怎么被苏家人坑进监狱,怎么在里面挨黑刀,
家里父母怎么被他们逼迫至死,
一直到发现这个井上家,是怎么选中苏家,怎么选中聂国盛,
怎么背地里制毒贩毒,其实他们就是一切的罪魁,给说了个清清楚楚。
全桌人都沉默了,我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是从没有谁听我如此完完整整的讲述过这段经历。
我最后笑着说:“你们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不是在监狱里什么都不懂就要面对刺杀,也不是在缅甸一个人挑了永利,真正最难的,是老段要我学的笑”
胖子眼眶都红了,他气息明显加重,砰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小哲哥你放心,那个日本佬,他妈的老子要把他活剥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胖子说粗话,不枉我面对众人揭开自己最痛的伤疤,这是我唯一能为胖子做的,以自己的往事,化作他背后的战鼓。
急促的雨滴打在屋檐,犹如两军阵前的鼓点,声声都敲在离人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