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东尼的这一通好聊,直接从上午的十一点,一直聊到了傍晚,他还依依不舍,意犹未尽,一副死皮赖脸混晚饭的模样。
老子是实在陪他不得了,强硬的下了逐客令,没办法,我还有事要办。
下午的时候,接了一个约翰逊打来的电话,我没有丝毫避讳,直接当着安东尼接了电话,拒绝了约翰逊的晚宴邀请。
安东尼很懂礼数,对于我跟约翰逊打交道的事情,没有多半句嘴。
这是我挺喜欢他的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也别管谁的闲事。
......
我坐在北伦敦唐人街的一间小面馆里,呼呼啦啦的吃着面前的重庆小面,面条筋道,红油鲜香,吃的我是浑身舒坦,真想不到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还能吃到如此正宗的中餐。
袁乘风递给我一个烟盒,告诉我,里面是上好的叶子。
这玩意我不太懂,当我要袁老头帮我弄点最温和,尽量不伤身体的东西的时候,他就直接跟我说,那就是这玩意了。
袁老头盯着我,目光灼灼:“唐人街的老兄弟说,那个谢尔比家族的人,在打听咱们...”
“尽量别惹事,别因为点小事,坏了大事...”,我头都没抬。
“哼!”,他重重的一哼,把手里来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我也放下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出门随意招了台计程车,向城外驶去。
袁乘风这人脾气大,执念重,当年被港英余孽逼着散去了洪门这件事,让这老头一辈子耿耿于怀,要是我不压着他,他真敢把伦敦的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当我在香港,说需要他陪我来伦敦的时候,这老魔王热血沸腾,简直是一刻都等不得,我就知道,这货就是想要来这里大开杀戒的。
所以在来之前我就反复跟他强调,说到了地方,任何事情你必须听我的,如若不然,别怪我这判官不认你的洪门。
老东西十分勉强的答应了,满腔意难平的样子。
可我刚才看他摔筷子那一下,怕不是到了地方,终究还是压不住火气。
我简直仿佛在眼前看到了,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大魔王,把伦敦塔踩在脚下,满脸狞笑的样子。
......
小木屋里亮着灯,我没有让计程车靠近这里,而是在拐过弯很远的地方下了车,在确定没有被跟踪以后,才踏着月色,一步步走到这里。
三长一短,连敲两次。
丁铃打开门,我把手里的烟盒递给她,说你给苏月。
丁铃有些疑惑,打开烟盒看了看,凑到鼻尖一闻,浑身一震,满脸疑问的看向我。
我不太敢看丁铃的眼睛,只能转过身,摸出烟点燃:“毒瘾短时间不可能戒掉,先暂时稳住她,别出乱子...”
丁铃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不进来吗?”
“不了,我还有事...”,我轻轻的抱了抱丁铃,转身离开。
我不敢进屋,我不敢面对苏月,我想象不到,我居然会有亲手给苏月供上毒品的一天。
老段,你究竟把我调教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好像,终于变成了另一个你。
......
我原本以为自己做事已经足够小心,已经在最大程度上,去屏蔽掉有可能的危险,但是我没想到,意外来的,竟然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