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的语气谈不上是质问，更像是一种自我嘲讽。

可无论江禾说出这种话的目的是什么，白知秋都觉得无地自容，他拿着西红柿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甚至连跟江禾对视的勇气都没用。

他想去替自己辩解，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他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江禾，他并没有在表情上表现出生气，但是语气已经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啊。”

“我……”

“觉得我怎么这么狠心，明明你还在念旧，但我已经毫不留情地往前走了。”江禾站在白知秋的旁边，他的话直击白知秋的痛点，“为什么不能站在原地等你呢？”

“是。”白知秋像是被刺激到了，他抬起头看着江禾忍不住的委屈，“我就是没有出息，我就是在难受，甚至难受的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你满意了吗？”

江禾满意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用着白知秋看不懂的眼神看着白知秋。

“白知秋，你有为我考虑过吗？”

白知秋：“……”

“从我出国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换过联系方式，这九年多的时间里，你有想过主动联系我吗？你有鼓起勇气主动联系过我一次吗？”江禾像是在质问，可又不用白知秋来回答，“一次都没有。”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让你相信我，我也跟你说过，我不想做被选择的那一个，尤其是被选剩下来的那一个，你听过吗？”

“我知道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你也很难受，可是你有想过依赖我吗？你有想过把我当做你的依靠吗？”

回国这么久了，他们从来没有去谈过当年的事情，江禾也没有问过白知秋为什么当初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把分手说出口，白知秋本以为江禾早就不介意了。

可现在面对江禾的这些质问，白知秋才发现，江禾对这件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你觉得我不会理解你，所以你根本就不愿意把你心里怎么想的告诉我。”江禾说着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自己充满了嫌弃，“我可以接受跟你分开，无论是为了让你自己不要那么痛苦，还是为了让江姨放心，但我不能够接受你的全盘否定。”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啊，你觉得没用的时候就可以一脚将我踢开，你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就想让我像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我不是一个挟恩自重的人，也没有自诩为了你做了多少，在此之前无论怎样我都用尽全力的奔向你，可你呢？”

“你有向我走来过吗？那怕只是一步。”

“我……”白知秋哑口无言，他是一个胆小鬼，这么多年，无论他多么想要去主动联系江禾，可那电话始终都没有拨出去，甚至在他的心里卑劣的想着，江禾何时来主动联系自己。

“在国外的那些事日子里，我每一天都想着你会来联系我，可你一次都没有，我想着你就算是不关心我，关心关心小盒子给我打通电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呵呵……”

江禾不愿意再说了，他提着竹篮往黄瓜架子下面走。

白知秋呆在原地，江禾最后一句话飘进耳朵时，白知秋眼泪忽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