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绣愣了一下,心里堵得难受,又说不出为什么。
门外的古月兰听了一耳朵,忍不住嗤笑出声,“真是个贴心的好丫鬟啊。”
杏儿看到古月兰推门走进来,眼眸闪烁了一下。
古月兰看着她道:“若是你家夫人真要给身边的人开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最合适?”
杏儿先是看了曾绣一眼,才道:“这个要夫人做主,奴婢可不敢猜测。”
“我瞧着你长的就不错,不若就让你家夫人给你开脸如何?”古月兰挑眉看着大丫鬟。
曾绣看了古月兰一眼,又扭头看向杏儿,“你想给老爷做妾?”
大丫鬟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和兴奋,却佯装矜持道:“奴婢一切听夫人的。”
“安夫人,这样心大的丫鬟你放心一直留在身边吗?”古月兰说完,从她怀里把孩子抱过来。
刚醒来的小宝宝正吸允着小嘴巴,可见是饿了。
安夫人错愕的看着古月兰,许久才反应过来。
同样愣神的大丫鬟这会儿已经跪在地上,求饶道:“夫人,奴婢从小跟着您,奴婢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
杏儿哭哭滴滴的打感情牌。
安夫人看她这模样,郁结的心情更糟糕了,“若是以前,我还敢说自己了解你,现在就不好说了。”
杏儿没想到自己都跪下认错了,夫人竟然还对她不依不饶,“夫人,奴婢、奴婢不该劝慰您帮老爷纳妾,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安夫人没说话,而是看向古月兰,“古大夫,是这样吗?”
“安夫人觉得呢?”古月兰不答反问。
曾绣摇头,“这些日子,杏儿一直劝我给老爷纳妾,可我问老爷是否要纳妾,老爷都拒绝了,我该相信谁?”
古月兰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杏儿,“安夫人,这丫鬟跟在你身边应该很久了吧?”
“嗯,有十二年了。”安夫人看着杏儿,“我本打算出月子后,给她相看个好人家,再把卖身契还给她。”
“可惜,你的好心人家并不稀罕。”古月兰一句话打破了曾绣最后的幻想。
“是啊。”曾绣叹了口气,许久后,“云嬷嬷,把她发卖了吧。”
门外的云嬷嬷其实早就想冲进来了,这会儿得了话,一冲进来就对着杏儿的脸就是一顿招呼。
“小贱蹄子,难怪小姐最近一直不对劲,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云嬷嬷力气大,几巴掌下去,杏儿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曾绣不忍看杏儿的惨样,背过身去,“嬷嬷,把她发卖了吧,打坏了可不值几个钱。”
“哎。”云嬷嬷拽着杏儿的头发就往外拉。
杏儿嚎叫起来,“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唔唔……”
看着被捂住嘴巴的杏儿,古月兰没有一丝同情。
在主子坐月子的时候,不仅想要勾引主子的男人,还给主子洗脑,这种丫鬟着实有点可怕。
过了好一会,曾绣才道:“我一直以为她劝我帮老爷纳妾是为了我好。毕竟女人怀孕和坐月子不能同房,这种时候作为当家夫人多半会给自己相公纳妾,既彰显自己大度贤良,还能博得相公的好感。”
古月兰:“……”
曾绣看她久久不语,不免问道:“古大夫,难道我说错了吗?”
“错没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女人十月怀胎不易,生产更是走了一次鬼门关。这一年里,男人守身如玉,照顾一下妻子的心情不是应该的吗?”
曾绣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言论。
就连疼她的母亲,在她怀孕半年后,都还劝她给老爷送个通房。
门外,胖掌柜端着炖好的鲫鱼汤和煮好的羊奶,久久不动。
此时,她心里也是震撼的。
古月兰看向门外,发现了一双熟悉的鞋尖,提醒道:“胖掌柜,你外孙要饿哭了。”
“哦,来了来了。”胖掌柜下意识的应声,才知道自己暴露了。
她进来后,朝古月兰微微一笑,“古大夫。”
“嗯,赶紧给你外孙喂羊奶吧,他饿了。”古月兰把小宝宝递给胖掌柜,再把托盘上的鲫鱼汤端给曾绣,“方才我已经给你施过针,这鲫鱼汤下奶,明早起来你就能通奶了。”
曾绣心疼的看着儿子,点头头,“多谢古大夫。”
酉时末,古月兰刚走到安府前院,迎面碰上了安大人和方元善。
“相公!”古月兰又惊又喜,“你是来接我的吗?”
方元善含笑点头,看向安大人道:“大人,您说的事学生都记住了。”
“成,那本官就不留你们了。”安大人示意管家送人,自己转身去后院看妻儿。
回去的路上,古月兰忍不住问道:“相公,安大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只是隐晦的告诉我,前两次落榜是有人故意为之,背后的人似乎还是府城的官员。”方元善一手提着药箱,一手牵着她。
古月兰挑眉,“安大人为何突然告诉你这件事?”
“因为阿月救了他妻儿。”方元善低头看着她,“阿月真是我的福星。”
“其实安大人不说,你心里也是有猜测的。”
“心里猜测是一回事,但得到肯定才更踏实。”方元善一直怀疑他前两次院试落榜就是韦甘从中作梗,奈何他一直没证据。
如今猜想得到证实,他对未来要做的事情更笃定了。
晚饭后,方元善说起了放农假的事。
“每年的农假都是七月初开始放到月底,今年因为选美大赛和学子比试的缘故才推迟的。”
古月兰:“咱们要回家对吗?”
“嗯。”方元善知道她比较忙,“阿月要是脱不开身,我便留下陪你。”
“那倒不用。”古月兰一看他脸色不对,笑着解释,“我需要一天的时间解答木军医他们累积的问题,后天我们一起回去。”
“好。”方元善的脸这才阴转晴。
深更露重,本该是好眠的时候,却有两道黑影穿梭在小巷里。
“是这里吗?”
“对。”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掏出小竹管,往门缝里一吹,一股浓烟飘散开来。
一刻钟后,其中一人翻墙入内,悄悄把院门打开。
黑暗中,两人快速接近正房,“应该是这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