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太多的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是古月兰扶着张氏,方元善扶着郭氏……当她们靠近时,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得知是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认,很是理解的说了些好话才离开。
进了酒楼后,张氏和郭氏洗了脸,才拉着彼此的手坐在房里说话。
“嫂子,你走后不到三年,爹也走了。”张氏说起郁郁而终的父亲,心里难过又充满了恨意。
当年父亲就不该心软收留落魄的韦甘,不然,哥哥怎么会因他而死呢。
郭氏捂着心口,“是我对不起你大哥,在他走后没能好好照顾父亲,呜呜……”
“大嫂,这不是你的错。”张氏帮她擦掉眼泪,“要怪就怪韦甘那个小人,一得志就恩将仇报!”
听到韦甘的名字,郭氏心里也充满了恨意,“对,就是那个小人害死了相公!”
想到相公留给她的那张纸条,郭氏心头火热,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机会。
她要等,等青玉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的时候,才是他们报仇的机会。
姑嫂二人互诉了一番衷肠,情绪总算慢慢稳定下来。
下学回来的张青乂,一进院门就被众人吓了一跳,“你们……表哥回来啦!”
看到方元善的瞬间,张青乂就开始诉委屈,“表哥,先生给我布置了好多课业,好多我都不会。”
方元善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一会我教你。对了,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我爹娘,你的姑父姑母,这是我大哥大嫂,知道怎么称呼吧?”
张青乂乖乖的认了人,又被张氏和方老爹他们来回看了几遍,才得以脱身回屋里写作业。
晚饭很丰盛,苏熠吃饱喝足就被孙管事拎走了。
古月兰和方元善带着孩子们回桂花巷住,爹娘哥嫂住在酒楼后院的客房。
翌日,方元善早早起来,带着苏熠锻炼后,一起吃了早饭就去上学。
甲班门前,不少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崔昀和白桦坐在栏杆上,看似什么也没说,却把最近县城发生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等方元善和苏熠来的时候,二人神秘兮兮的拉着他们说小话。
“你们听说了吗?”白桦双眼放光,一看就是有八卦要说。
方元善反应淡淡,倒是苏熠被勾起了好奇心,“快说,快说!”
白桦睨了方元善一眼,“元善,你不想知道吗?”
“你说我就听。若是你不想让我听,那我现在就走。”方元善作势要转身离开,被白桦拉住了衣袖。
见此,旁观的崔昀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白桦嘿嘿一乐,低声道:“刘生和马相奎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不能人道了。”
“啊?”苏熠惊呼出声,“是我想的那样吗?”
白桦摇着折扇,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就发生在放农假的第三天,听闻他和刘生一起去逛花楼,后来那啥的时候就不行了,这事都被花娘们传遍了。”
苏熠:“……”
“哦,那是有点丢人。”方元善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已经猜想了是谁所为了。
刘生那人也算咎由自取了,至于马相奎也不无辜,二人半斤八两。
崔昀碰了碰方元善的胳膊,“元善,这事你怎么看?”
“算他们倒霉?”方元善挑眉。
崔昀微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对,算他们倒霉。”
苏熠和白桦不解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不可说。”崔昀意有所指的看了方元善一眼,“晚上一起吃饭?”
“不了,我晚上要早点回去。”方元善说完,迈步进了甲班教室。
崔昀和苏熠追上去,只有白桦气闷的朝对面的乙班走去。
有什么了不起,他迟早也会进甲班的。
崔昀看方元善一坐下就翻开书,笑着道:“元善,要不我们晚上到你那聚一聚?”
“只怕不行,我爹娘来了,没空招待你们。”方元善拒绝的很干脆。
“没事啊,我们可以自己招呼自己,都这么熟了,不用客气。”崔昀说完这话,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不错,有进步。
方元善轻哼了一声,“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哈哈…”崔昀笑着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韦家。
韦甘得知张麟这边没有求娶到方青梅,并不觉得奇怪。
“爹,乡试临近,难道我们真要看着方元善进考场吗?”韦世康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再被方元善压一头,心里就憋屈的难受。
学子大赛的比试已经叫他丢光脸了,若是再来一次,他怎么甘心!
“放心,他就算参加乡试也不会上榜的。”这一点,韦甘早就做了准备。
当年,他能通过那位大人的手调换自己和张桓的试卷,多年后,他一样能毁了方元善。
韦世康瞧他爹一脸自信的模样,心里的不甘变成了喜悦,“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想到无用的张麟,韦世康多少带了一些迁怒,“爹,那个张麟在咱家待得够久了。”
“先看看,若是乡试能上榜,便留着他,若是落榜了,就把他赶回乡下去吧。”韦甘当年把张族长那房提起来,目的就是牵制张桓那房。
如今跟张桓有血缘关系,还肯为他出头的就是方元善了,只要把他摁下去,便再无后顾之忧。
“回去温书吧,这次乡试可别让我失望。”韦甘挥手,把大儿子打发走。
从书房出来,韦世康本打算回自己的院子,结果半道遇上了惹是生非的弟弟——韦世杰。
“你要去哪里?”韦世康冷声喝问。
准备从小门出去的韦世杰不满的回过头,“我的事,大哥最好少管!”
看着摔门离去的弟弟,韦世康看似无奈自责,心里却道:不学无术!
京城。
昨晚,杨昭时在城门关闭前匆匆赶回来,今早起来就进宫找太子去了。
刚下早朝的太子得知表弟来找他,笑道:“他是被舅母赶出家门了吗?”
贴身伺候的花公公笑了,“老奴不知,但看着不像,似乎是有正事找殿下。”
太子惊讶了一下,“他这是出去一趟,在外面受委屈了?”
“老奴……”
“表哥!”杨昭时从偏殿跑出来,“我等你好久了,快来!我有大事和你说。”
太子被他拉住胳膊,眼中不掩笑意,“昭时,你轻点,我这身体可经不起你折腾。”
说罢,便忍不住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