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与春夏虽没说什么,但眼神流露出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倒是古月兰一句话没说,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
安宁伯不知她何意,只能求助的看向方元善。
可惜,方元善却没给他一个眼神,只安静坐在古月兰的身边。
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不说话。
安宁伯觉得很压抑,心里更是着急。
能不能救,你们倒是给句话啊!
真是急死个人!
“伯爷,我想和二夫人聊聊。”
“这……”安宁伯一脸的不解,“难道不是先救小六吗?”
“先救二夫人,您的小六才能活下去。”古月兰叹气。
虽然不懂古月兰这话的意思,却不妨碍安宁伯叫人去把跪在祠堂反省的贾氏带过来。
看到贾氏红肿的脸颊,古月兰微微蹙眉,说道:“你们都出去,我单独与二夫人聊一聊。”
方元善第一个反对,“不行!”
这妇人连亲儿子都不关心,要是一句话令她不高兴,岂不是要对他的阿月动手。
古月兰却道:“把她绑在椅子上吧。”
方元善:“……”是我想得少了。
不一会,屋里便只剩下绑在椅子上的贾氏和古月兰,以及床上昏睡的陆蕴。
“陆蕴要死了。”古月兰直言不讳,“他没有求生的欲望,可见这世上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事物了。”
闻言,贾氏愣了一下,而后冷嘲出声:“骗鬼呢!他命硬的很!这些年好几次大夫都说救不活了,他后来不也好好的。”
“啧!”古月兰轻嗤一声,“陆蕴有你这样的亲娘真是悲哀,死了也算解脱。”
“你……”贾氏心口一疼,吼道:“你是大夫,不赶紧救人,和我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是他不想活了,又不是我不想救人!”古月兰靠坐在椅子上,“作为亲娘,你都不在乎他的生死,我一个大夫急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贾氏咬牙问。
“你好意思问我!”古月兰唇边嘲讽的笑意更浓,“陆蕴自缢不是你逼的吗?”
“我没有!是他祖母,都是他祖母!”贾氏声嘶力竭起来。
“要不是那个死老太婆,有事没事的找我麻烦,让我在府中丢尽了脸面,我也不会找蕴哥儿发脾气!
她不是在乎蕴哥儿吗?
那我就拿她宝贝的孙子撒气,但凡她让我没脸的时候,我就骂她在乎的孙子!
哈哈……
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从我嫁进这个家,她就从未给过我好脸色,不是骂我丧门星,就是破落户。
夫君死了她怪我,蕴哥儿考不中她怪我,家里但凡有点不顺也能怪到我头上。
对我非打即骂,连下人都能给我这二夫人甩脸色。
哈哈……什么伯爵府,根本就是狗屁!哈哈…呜呜……”
贾氏说到后面,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最后又呜咽起来。
她不想伤害儿子的……
可是,她太难了,她真的太难了。
在这个家里,她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日子过的还不如婆母身边伺候的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