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敢截我的胡!”
“嘿嘿,牌桌上无大小,给钱给钱!”
......
从民国路的一处公寓楼上传来一阵打麻将的吆喝声。
那个埋怨着他上首截胡的年轻男子,正是国军党务调查处徐处长的小舅子。
这小舅子的姐姐其实是徐处长在上海包养的一个相好的,还不算是他正式的姨太太。
可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他对这位相好的,比其他夫人都要上心。
这徐处长每次一来上海公干,都必定去他那位相好的住所待上几天,这颠鸾倒凤的美事,总是让徐处长心痒难耐。
要不是上海局势紧张,徐处长也不会让这位相好的独守空房这么久。
“掏钱,掏钱......”
小舅子摸了摸早已输得空空的口袋:“妈的,今天是撞了什么邪,没胡一牌,好不容易听牌,还被你给截胡了,不玩了不玩了。”
他说着就一把将麻将桌上刚码好的麻将推倒,再胡乱地搅成一团麻。
“嘿哟,我们的小黑哥可不是输不起的人,今天是怎么了?”那截小舅子胡的上首坐着的是一个猥琐小老头,他拿着刚赢的钱起身往外走。
可他刚出去几步,就被人用枪顶着头又推进了屋。
那拿枪的便衣中年男子正是犬养健。
“谁是王晓黑?”犬养健拿枪的手又顶了顶那猥琐小老头的脑袋。
房间里包括小舅子在内的四人都低着头求饶。
“这里没......没有什么叫王黑,王白的。您可能找错地方了。”那猥琐小老头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
“既然都不承认,来人,全部押回去,我再细细审问!”犬养健一声令下,从门外又涌进来一队便衣持枪男子。
他们不由分说,上前就将屋里的四人全部用麻绳给捆成了粽子。
“给他们把嘴巴堵上。”看得出犬养健干这个很是驾轻就熟。
四人被犬养健的手下推推搡搡地押上了一辆军用卡车。
包括小舅子王晓黑在内的四名麻友兼力行社成员,他们一上车,就发现卡车上已经抓了不少人。
都像他们一样堵住了嘴,手脚也都绑得牢牢的。
小舅子王晓黑这下傻眼了:这绑他们的到底是哪路神仙,绑票一绑就绑一卡车的,他也是头一次看见。
他倒也不怕,不就是要讹诈几个钱吗,反正他姐有南京的大人物撑腰,她一定会想办法筹钱赎他出去的。
可另外三人耷拉着头,他们可没有个有钱的姐姐,加入艾老板的力行社,也只是个外围望望风,跑跑腿的,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军用卡车一路颠簸开了好久,终于驶入了一座两边有着碉楼的拱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