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先生似乎还不着急走。
徐来却频频看着手腕上那只劳力士金表。
“今晚怎么有点心神不宁?”汤先生摘下毡帽,捋了捋花白的头发。
徐来伸手摘下他那副黑框眼镜:“哪有?”
“没有就没有,拿走我的眼镜,以为我就看不清楚。”汤先生手一勾,黑框老花镜又挂在他食指上.......
重新戴上眼镜后,汤先生又将黑色毡帽往额头下拉了拉:“你和赵小姐之间的感情,我不过问。但是...”
“就知道你有但是。放心,我有数。”徐来破天荒先行离开。
汤先生望着他背影,自言自语:“年轻人,话别说太满...”
中午。
岩井公馆。
徐来没去小食堂吃包饭,钟良打饭上来。
吃了几口,他擦了擦嘴:“今天这菜谁做的。”
“樊伯他...他身体不舒服,我就临时请了一个师傅过来小食堂帮忙。”钟良没说的是,自从阿宝被枪打死,樊伯一直心绪不宁。
徐来看了看时间:“我晚些要去郊外小农场,你开车。”
钟良摸不准他要干什么,也不好开口问他,只能是“哦”的答应,收拾了饭盒下了楼......
“来哥,你要去小农场,怎么不带上我。”徐缺从怀里摸出一串香蕉给他:“尝尝。”
徐来格挡开来:“你小子,有什么话明说,别跟我来这一套。”
“我想去看看樊伯...搭个顺风车。”徐缺总算说出实话。
徐来还是拿过他手里的香蕉:“算你小子还是有心。”
徐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来哥,你们本来就是要去樊伯那里,那...”
他视线落在那串香蕉上。
“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来?”徐来一捂香蕉,扫进抽屉里.....
徐缺有些讪讪蜷住了双手:“哪有的事。”
“拿着。”徐来打开抽屉,找了个网兜装好那串香蕉:“这个给樊伯带去。”
徐缺拎着网兜:“来哥英明!”
“少拍马屁。”徐来示意他赶紧出去,自己好锁门......
白公馆。
徐来几人刚进去,那条以前跟着阿宝的板凳犬跑过来,冲他们摇着尾巴,然后趴着盯着里面樊伯的房间。
徐来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耳朵:“黑耳朵,带我们去看樊伯。”
它仿佛听懂了话似的,慢腾腾起身,走在他们前头......
屋里,樊伯侧躺着,手搭在额头上,脸色有点发青。
黑耳朵则趴在床头,直愣愣看着他。
见徐来几人进来,他挣扎着想起床。
“樊伯,你躺着。”徐来扶着他半躺着。
樊伯咳嗽了几声:“人老了,不中用喽...”
他话刚落,黑耳朵站起来,一只爪子搭在他手背上,低声呜咽着。
樊伯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这小家伙,自从阿宝、小灰不在了,它蔫了似的,也不好好吃东西,哎...”
徐缺将香蕉搁在矮桌上,蹲在黑耳朵跟前:“要不,你以后跟我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