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港。
随着“呜呜”的启笛声响起,豪华三层大客轮终于离岸,缓缓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中...
船舱医务室内。
洋子正陪着徐来处理伤口。
那件沾染上血渍的蓝白撞色的三件头西服,已经脱下丢在一旁。
洋子拾起来:“徐桑,你替我受了一捶,我去清洗干净西服。”
“不必!我救你是份内之事。”徐来阻止她,却不经意间握住了她的手,只得松开...
洋子面色一红,抱着衣服跑了出去...
额头上的疤处理好,徐来便出了船舱...
过道拐弯处,陈恭澍从暗处向他走来...
“恭澍兄,来看我笑话,你已经做到了。”徐来摸了摸额头上刚包扎好伤口的纱布,与他擦肩而过。
陈恭澍紧随其后...
“恭澍兄,你也不嫌臊得慌?”徐来系上皮带,一转身正好碰到他的额头...
陈恭澍一时语塞,但还是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他到了船尾,迎风而立...
“你想说你不是故意的?或者说你也是迫不得已?”他突然转身逼视身后的陈恭澍。
陈恭澍讪讪道:“...徐来老弟,我一家老小都在重...”
“我晓得。”徐来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乱世之中,人的命运就如同这大海般,起起伏伏,漂泊不定...”
陈恭澍哪里听得进他这通抒情的话语:“如果你不肯透露,就当我...”
“...俗语说得对:好了伤疤才能忘了痛。你瞧我这伤疤都没有痊愈...做人要有底线。”徐来又摸了摸额头伤口,拍了拍他肩膀,往船舱内走去...
陈恭澍看着他背影自嘲道:“那就等你的伤疤好了再说。”
船舱里,徐来敲了敲洋子的包间,没人应答。
徐来四周环视了一下,从领带上取下金属领夹,插进锁孔里旋转几下,门很快就开了。
合上房门,他迅速打开洋子的牛皮行李箱,从隔层里摸出一个微型相机。
在确定没有损坏后,他又重新放回了原处...
原来就在离开日本的前夜,他就知道陈恭澍在杉山元那里匿名检举人了自己。
他太了解日本人的行事风格,一定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会信其无,而就这样放任自己上船离开。
之所以在陈恭澍面前一直不承认自己已经窃取了一些情报,那是因为只要胶卷一日还在日本,那就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尽管自己为此吃了一些苦头,包括那只陪伴自己多年的劳力士金表被毁,也在所不惜。
比起对日本方面的情报来说,自己额头上的伤不打紧,身外之物更是算不得什么...
可就在这时,“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应该是洋子洗完西服回来了,徐来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只得合上牛皮行李箱,背对着门透过圆形窗子,望着外面浩瀚无边的海面...
“徐桑,你是怎么进来的。”洋子歪着脑袋,觉得不可思议...
徐来负手而立:“你这个小迷糊,出去连门都不锁。要不是我发现...”
“是吗?”洋子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徐来:“那你来我房间...”
徐来顾左右而言他:“我的那套西服...”
“西服洗干净了,也熨烫挂好。”洋子一听他提到西服,轻拍了他的背部:“这里的伤有没有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