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
徐来已经帮汤先生包扎好伤口。
他撑着手肘守在床边:还好胸口的创伤应该是被某种锐器所伤,要是枪伤,那就麻烦了...
他正暗庆庆幸着,昏睡中的汤先生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嘴里无意识低声喊着:“...快上来...”
“汤先生...”一探汤先生的额头,那么滚烫!
一定是伤口发炎了。
不行,汤先生年纪大了,还是得住院治疗...
法租界,仁济医院。
病房内。
汤先生睁眼时,天已大亮。
护士正在给他换输液瓶,见他醒了,又探到他腋下取出水银温度计一看:“嗯,烧总算退了。”
“护士,是谁送我来医院的?”汤先生想坐起来,可头刚刚抬起,眩晕感又不得不让他重新躺下...
护士端着换下来的输液瓶:“他说他姓徐,是你的朋友。医药费都替你交了。这半个月,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
要在医院住半个月?
“哎,我不能住这么久...”正当他迟疑时,护士早就转身出去。
汤先生不得不无奈闭上眼睛,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当时跳下列车,铁轨旁边一块形状坚锐的碎石,刺入了他的胸前。
他没想那么多,忍着疼痛躲到了密林里的大岩石后面躺着...
直至听到列车爆炸的巨响声,他才意识到白婷和那些同志,很可能没有下车...
当他踉跄着往回赶时,只见那辆列车已经是火光冲天...
直到深夜,他才趴上一列运煤的货运列车回了上海...
白婷和那些同志生死不明,是此刻郁结在汤先生中心的结。
可他自己此时也是体力不支,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白婷和同志们沿着河水顺流而下,川岛梦子他们也没闲着,一路跟在后面追击...
白婷和同志们上岸逃到山野一处废弃的庙宇时,川岛梦子也循着足印摸到了紧闭的庙门外。
“...川岛课长,我们要不要冲进去?”手下跃跃欲试...
川岛梦子她只是做了一个让手下们散开埋伏的手势,自己则几个攀爬,顺着庙门后的木柱爬到了屋顶...
她匍匐着,双手小心取下一块黑瓦,透过这个小洞往里瞧...
光线太暗,庙里只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靠在墙边坐着...
就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
川岛梦子心里正咒骂着,庙里突然有人点燃了敬神用的红烛...
“呼~”的一下,又被人一下子吹灭...
屋顶的川岛梦子只感觉眼睛一花,还是什么都没看清...
“不能生火。”庙内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对于川岛梦子并不陌生:是白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