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甸甸的谷穗,烦了不住点头:“干的不错,我走过这些部落,数危须部最兴旺,危须族长功不可没”。
危须族长忙道:“小的哪有什么功劳?都是跟着大师沾光罢了”。
烦了重新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着道:“危须部有你这个族长,想不兴旺都难”。
正说着话,一对母子走近俯身磕头,“大师安好”。
烦了看二人眼熟,仔细看才认出来,原来是当初在抚宁堡接受鲁阳短刀的娘俩,与年前相比,小男孩壮了不少,虎头虎脑的透出一股皮实劲儿,他母亲气色也不错,洗净了头脸,竟是个样貌俏丽的女人。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我叫危须墨”,危须族长却同声答道:“她叫米拉”。
“嗯?”,烦了再次打量一下那母子,又回头看着危须族长,不禁笑道:“危须族长费心了”。
那汉子既不羞愧也不害怕,只陪笑道:“小的也是无奈,一心只想报答大师恩情”。
烦了笑着点点头,“嗯,回去吧”。
有不少部落曾把女人推到他面前,这位危须族长做的明显更加用心,那对母子得到了不错的照顾,今天当然也不是偶遇。
他拒绝了所有人,却没怪罪过那些族长,更不会怪危须族长多事,部落讨好大唐官员,难道是错吗?
烦了坐在马上,危须墨主动给他牵马,族长则跟在另一边,“危须族长对大唐的忠心我看到了,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族长忙道:“大师可不能这么说,小的哪有什么功劳?若是厚着脸皮讨要,岂不是让人笑话?不过……”,说着话,偷偷看向烦了脸色,又继续道:“不过大师要赏,小的也不能不识抬举,族里有几个后生还算伶俐,不知道能不能去疏勒城学堂,也好长些见识?”。
烦了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貌似猥琐的族长,这家伙绝对是个绝顶人精,真是懂事儿。问他想要什么赏赐,其实就是想考验他,看看他懂不懂进退,没想到这家伙竟提出要学堂的名额,人才!真是人才!
“五个,不要束修,管吃住”。
“哎呀!”,危须族长大喜,连声道:“大师真是厚爱危须部……”。
五个后生进学堂,在疏勒诸部中是独一份,单单这一点就能让其他部落高看危须部一眼,而且是不用束修管吃住的五个,这里面子就更大了,用不了多久,所有部落就会知道大师对危须部的看重。族里会有六个后生学本事,若能在疏勒镇混个一官半职,危须部想不兴旺都难……
“我还没说完呢”,烦了又道:“为政令畅通,疏勒镇有意将现有诸部分为东,北,中,南四羁糜州,我看你适合做这个东州刺史”。
重设羁糜州是没办法的事,疏勒太大,大小七十部落分散各处,有什么事很难逐一通知到,有些偏远部落离城几百里,一来一回上千里,简直要人老命,唯一的办法就是重设羁糜州,找几个听话有能力的族长出任刺史,由他代施政令,但羁糜州刺史不能掌兵权,也没有奖罚之权,只负责征收赋税,调节部落矛盾,以及征调民夫,还要不定时接受疏勒镇巡查。
危须族长先一愣,随既反应过来,“噗通”跪到地上,“大师厚爱,小的……小的……”。
烦了道:“别忙着跪,我还要禀报王爷,成不成的还两说呢,即使你做了这个刺史,也要谨慎行事,若是干出什么不好的事……”。
危须族长举手发誓道:“小的若有异心,甘愿被利箭穿心!”。
烦了跳下马,扶着他的肩膀道:“你若干的好,我保你儿子学成之后做个有品阶的官职!”。
“大师,小的必定肝脑涂地!”。
六月十五,一行终于抵达西关,老将郭福亲自把烦了迎入中军,安排酒宴招待,听说一同出发的仇玫儿已经进关了。
郭福在酒席中传达了老郭的命令:所有贺喜的将领,六月十七方可进关,随行之人不得超过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