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男人累,女人也一样,烦了在看一个妇人和儿子舂米,谷子放到石臼里,用碗口粗的木头一下下捣,直到把壳去掉,这是个非常枯燥且繁重的活儿,一臼米只有几斤,只是要捶三百多下,母子俩都累的满头大汗。
他只是在静静的看,无论眼前发生的事多么愚蠢,都不想发表意见。刚来这个世界时他或许会帮忙,现在不会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烦了早已注意到她,这个高挑的年轻女子已经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一身红色衣服,圆领束腰,显得身材格外窈窕,头上带个尖顶的小毡帽,露出十几条小辫子。
回过身上下打量一下,二十岁上下,高鼻深目长睫毛,皮肤白皙,长得倒是俏皮可人。
“闲着没事看看”,说这话的时候他注意到,她手指纤细白嫩,必定没干过什么粗活。
她也在上下打量烦了,“你就是安西来的的杨副使?”。
烦了瞥了眼四周,没看到有其他人,“我就是,你是谁?怎么知道是我?”。
那女子道:“我叫阿依,豁真的婢女”。
她没有行礼,回鹘人规矩不多,烦了也没有在意,“都督亲自来了?”。
阿依道:“豁真哪能亲自来,是派我来请杨副使的”。
烦了微微眯起眼睛,“杨某是副使,独自去见豁真多有不便”。
阿依笑道:“回鹘没有这些规矩,再说上使是去长安,又不是出使回鹘,路过双河州,难道连主人都不见一面?”。
烦了听出了她的意思,回鹘没有这些规矩,你该入乡随俗。你路过这里,主人特意派人来请你,你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
“倒是生的一张巧嘴”。
月儿无声来到烦了身边,上下打量一下阿依,嗤笑道:“倒是好大的排场,想见我哥就过来,大冷天的,我哥哪都不去”。
“哥?”,阿依好奇看看月儿又看看烦了,笑的眉眼弯弯,“都说大唐凡事都有规矩,今天倒是稀奇,妹妹反而替哥哥做起主了,不过贵兄妹长得可不太一样,别是半路捡的吧”。
阿依无心一句话正戳到月儿逆鳞,脸色刷的阴下来,“贱婢!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