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问道:“你跟阿依她爹闹翻了?”。
烦了摇摇头道:“没有,但咱们从今往后不是客人了,只是路人”。客人能享受侍奉,路人则要自己解决一切。
一口气走了三十里,在一处小河边歇马,带着给养远行很麻烦,每次歇息都要卸下货物,启程时再重新装上捆扎结实,还有原本辅兵杂役做的埋锅做饭等杂事,如今都要他们自己动手。
趁歇马的空,烦了点了下物资,八十九个人,除了每人的战马,还有二十多匹备马以及三十多头驴和骡子作为驮畜。十头驴驮着衣服和锅碗瓢盆等杂物,其余皆驮运盐巴粟米和肉干。
“粟米有三十多石,盐巴两石,肉干能有四百斤”,阿墨皱眉道:“阿塔,恐怕不够”。
烦了点点头,“不够就杀牲口,到伊州界再想办法”。
轻骑兵每天能跑几百里,可他们要自己带粮草,行进速度便要取决于驮畜。人要吃喝,牲口也要吃喝,没有多余的驮畜运送草料,只能每天花费大量时间放牧,如果牲口吃不好,损失的速度会非常快,这是个无限套娃的恶性循环,按烦了估计,他们每天的行程不会超过六十里。
旭子道:“要维持马力,每天至少要喂两升粟米”。
烦了道:“这个不能省,宁愿走得慢一些,牲口也要尽量吃饱,有病弱伤的早些宰掉,别等瘦的不成样子了再杀,遇到猎物别放过,尽量打回来”。
“咱们几个轮流带十个人探路,别错过了宿头,遇到当地部落不要起冲突,试试能不能用盐交换点粮食,天凉了,晚上睡觉都挤着点……”。
“那两个坏肚子的兄弟什么都别干,好好养着”。
以后没有前接后送了,走远路要注意的事千头万绪,别的暂时倒没什么,那两个生病的才麻烦。
水土不服是很要命的事,上吐下泻几天就能放倒一条壮汉,没有什么特效药,唯一的办法就是死撑。
因为要顾及牲口,他们休息了近两个时辰才重新出发,傍晚时到达选好的营地,所有人都在忙碌,卸下货物,捡柴火,埋锅做饭,收拾睡觉的地方,忙完一切后都已经疲惫不堪。
旭子皱眉道:“按这种走法,最多五天就要停下歇一天”。
人和牲口的体力都是有限的,长时间疲劳加营养不足会很容易得病,众兄弟没做过这种杂事,会格外劳累。
烦了问道:“牛鼻子,那两个兄弟能不能抗住?”。
玉清子道:“能用的办法都用了,看命数吧”。
众人默默点头,生死由命,既然选了这条路,再难都要走下去。
烦了闷声道:“以后尽量把水烧开了喝……”。
其实这是废话,烧水要耗费大量柴火,还要浪费许多时间,不可能总那么惬意。
初三清晨,每人一碗热粥,等收拾好了出发又耗费半个时辰,辛苦的行程重新开始。
六天后,一行人前进三百里,到达蒲类县休整,两个坏肚子的兄弟一个基本痊愈,另一个的生命则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