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说下去！”，老李笑道。

看他没生气，表弟继续道：“把大事做完爹爹再……再驾崩，我就能做个安乐天子……”。

“噗嗤”，老李把汤饼喷了出来，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哈哈哈哈……”。

裴度收拾着桌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那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

老李半天止住笑，擦着碎屑连连点头道：“此论甚合朕意”。

他说的没错，是要做大事，自己若是做不成，儿子更没戏，再拖几十年，大唐恐怕就没救了。

“爹爹”，李恒又道：“就让杨舍人去淮西吧”。

老李笑道：“为何？”。

李恒道：“我听朱勇他们说过，舍人十四岁从军，身经百战，足智多谋，以几百正兵收复疏勒镇全境，保义可汗答应把女儿嫁给他，还任他挑选文武官职，他宁死不从。他们说若是舍人做主帅，吴元济早就捉回来了”。

老李叹道：“恒儿，战阵之事，各有所长，西域大漠黄沙，骑兵争雄，中原阡陌相接，水网密布，安西名将未必是中原名将……”。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名将这东西是会水土不服的，安史之乱时多少安西名将折戟沉沙，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

李恒争辩道：“安西也有步军作战，而且淮西战事的变化每次都被他说中了，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他说他若去淮西，有八成把握”。

老李点了点头，好奇问道：“你怎么忽然对此事如此上心？”。

表弟神情一黯，低声道：“他说若不能去淮西，就辞官……去西域……”。

李恒沮丧的收拾东西走了，老李笑着摇摇头，“还真是率性……”，大好前程，说丢就丢，哪有这样的。

裴度犹豫叫道：“陛下……”。

“裴卿，你跟朕说句实在话，此事有几分把握”。

裴度皱眉思索片刻，说道：“当有六成！”。

老李点点头，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可，“要不赌一把吧，不成再说”。

裴度笑着点点头，“臣亦有此意”。

二人相视一笑，收益足够大的时候，就值得冒险。

“那官职……”。

六月初一，大唐朝廷忽然下旨，东宫中舍人杨凡，擢升正四品下通议大夫，出任唐州刺史，唐邓兵马总管，唐邓支度使，唐邓营田使，唐邓观风处置使，加工部侍郎衔，率安西军赴任，赐持天子剑……

听完一长串官职名号和赏赐，烦了半天才回过味来，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就是个管唐邓两州的节度使，连高霞寓都不如。

“我尼玛，总共就三个州，还给划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