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一愣,“郎君是想……”。
“迁民”,烦了道:“必定有大量隐户依附于地主豪强,邓州这么大,干嘛非要挤在一起?”。
东西六百里,南北四百里,水网密布,土地肥沃,作为千年粮仓之所,竟然会有大片无人区,简直荒唐。
李德裕精神一震,他以为烦了只是整治吏治,没想到后边还有大举措。二人商量了几天,穰县刘县丞来了,带来了最新的穰县两册。
民两千三百六十户,共八千七百余口,僧尼一百五十多人,良田三千倾,劣田至少四千倾,垦荒不可计。刘县丞真的下了力气,每户丁口壮女和田产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烦了笑着点点头,“刘县令确是能吏”。
老刘忙道:“不敢当大帅夸奖”。
“做得好自然该夸,我看刘县令刀笔娴熟,待有时机便来州里做事吧”。
老刘千恩万谢的走了,再三保证绝不辜负大帅期望,回去再仔细查访一番,应该还有遗漏。
老白和元九天生就是优秀的御史,老哥俩规划好路线,每人三个县马开始依次查,第三天开始有人被当众砍头,也不断有人被绑了送回来,随之而来的是整个邓州都在议论纷纷。
小吏豪强战战兢兢,穷苦百姓欢呼雀跃,无数人喜极而泣,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些曙光。
到七月初八,诸县两册已经全部送到,其实早就该送来,他们听到穰县县令的事又回去重新做了一份。
这份新的民册,邓州七县共有一万五千多户,近六万口,也就是说多出了四分之一,简直匪夷所思。
李德裕酌定道:“查的仓促,一定还有遗漏”。
烦了点点头道:“不急,先安排这些,这里有两千多户只有一点劣田荒地,都是彻头彻尾的赤贫佃户”。
李德裕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邓州不缺地,僧尼手中就有三四千倾”。
烦了摇摇头道:“现在不行,不到时候”。和尚尼姑的影响太大,对付他们不能用粗,得用小手段。
“那咱们商量的事情……”,李德裕有些迫不及待。
烦了道:“别急,做好准备,等安西军来”。
要做大事,需要强大的武力震慑,只要安西兵主力来到,做什么都没人敢炸刺。
老白和元九在各县惩奸除恶,放了许多百姓回家,邓州府衙的牢里却已经人满为患。李德裕动用一切力量搜集资料,为即将到来的事做准备。
烦了总算闲了下来,想去城外的安西前军看看,刚出大门,却看到一个身影从车上下来,俏生生的看着他。
“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烦了有些愣神,这人身材窈窕,穿一身淡绿色的绰子襦裙,长得有些像月儿,却又比月儿多了风情万种。
小心问道:“你是月儿?”。
月儿眼中瞬间起了雾,“哥……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烦了尴尬的搓搓手,解释道:“半年没见嘛……你都这么……变样了”。
月儿从不在意别人目光,上前搂住他脖子,在耳边小声道:“哥,我早就过十八岁了……”。
烦了有些恍惚,还真是女大十八变,月儿整个人的气质都完全变了,变得诱人,却又有点陌生。
当晚她又像从前那样躺在身侧,说着半年来的成果,还说阿墨在淮西已经有了两条线。
烦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直在想一些很龌龊的事,当他下定决心做渣男的时候,却发现月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