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来求见是因为三件事”。
老李一愣,“三件?说说”。
烦了道:“陛下得先恕臣无礼”。
老李来了兴致,笑道:“你还怕失礼?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说吧,恕你无罪”。
烦了点点头,低声道:“陛下,恕臣讳言后宫事。宫中不能这么乱下去,得有人梳理才行”。
老李皱眉道:“朕岂不知?但无人可用尔”。
后宫可不是三五十个人,而是几万人,要管理这几万人并不容易,以前是吐突承璀,梁守谦和王守三足鼎立,外加个陈志自成一派,虽然明争暗斗,但也能保持平衡。如今中高层几乎被全灭,剩个王守又不敢用,一群小虾米都想出头,乱局可想而知。
烦了明白他的难处,魏从简说他没怪罪失手的奴婢,方才他让奴婢退下时说出了下去歇息的话,他可从来不是体恤奴婢的皇帝,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根源出在陈志,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老李意识到了苛待身边奴婢的风险,可如今身边全是新人,他都不知道哪个跟自己有旧怨,哪能睡得安稳。
烦了低声道:“陛下,臣想举荐个人”。
老李一愣,这些年烦了举荐的人不多,不过这家伙眼光很毒,每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举荐宦官确实前所未有。
“爱卿……可是你那假子?好!确实是个人才……”。
“咳咳咳……”,烦了一阵猛咳,老李你这什么脑回路?怎么能想到阿墨身上的?
一次东巡走下来老李对阿墨很满意,有勇有谋足够耐心,而且反应机敏,外族人净身入宫是传统,而且他从不认为净身换取权势有什么不对,一条祸根换一世富贵,难道不是赚了?
可惜烦了不这么觉得,“陛下,不是阿墨……是扬州盐铁大使”。
“扬州盐铁大使……”,老李有些失望,这个职位好像有些耳熟,“叫什么名字?”。
烦了低声道:“叫吐突承璀”。
“吐突……”,老李满脸惊愕,“承璀?”。
当初为了平息烦了的怒火也为布局,吐突承璀被他送到了烦了刀下,他以为那个听话的老奴早就死了。
“他还活着?”。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吐突承璀被弃之如敝履,经历过接连背叛后,任劳任怨的吐突大监在皇帝眼中显得无比珍贵。
烦了笑道:“陛下别急,臣还有两件事没说呢”。
老李压下情绪道:“说!”。
“第二件,臣请京畿重理两税,仿唐邓例,官绅一体纳粮”。
唐邓旧例,不按户口,完全按照田产地亩缴税,官员纳粮半数,这当然能大大增加朝廷收入,而京畿官员勋贵最密集,也是推行新税制阻力最大的地区,在这个节骨眼上推行,时机很是微妙。
老李未置可否,不动声色的道:“第三件”。
烦了道:“臣八位兄弟为梁守谦所害,今愿以功劳换手刃此恶贼,以慰我兄弟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