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再次暗赞,确实是职业的,无论怎样,绝不会让金主落了面子。
另两个也是城中的贵公子,一个姓赵,一个姓钱,分别见礼后重新落座,烦了被推为主位,他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坐下,云娘自然坐于身侧,另一边则是苏老板,她与三人都认识,却不算太熟。
这种场合最能发挥苏老板的作用,调节气氛挑起话题可是她的看家本事。
“程兄乃洛阳人氏,从未来过扬州,董公子怎么与他结识?”。
董宁遂将宋州张公祠偶遇一事说了一遍,“程兄当时与江湖友人讲张公守城始末,我便躲着偷听,对程兄之学惊为天人,遂厚着脸皮自报家门……”。
“程兄,那两位友人何在?”。
烦了听他提及萍儿,有些黯然道:“师妹病入膏肓,我送其还家路过宋州,她夫妇二人情深难舍,如今一同埋骨于丰西泽畔……”。
听说萍儿夫妻的事,众人齐齐赞道:“好一个奇女子,好一对神仙眷侣,程兄高义”。
烦了摇头道:“故人之后,非为义也”。
众人齐饮一杯,以敬那对夫妇。
董宁又问道:“我与程兄偶遇,苏大家与程兄如何结识?”。
苏曼遂将楚州之事说了一遍,“程兄二人冲入酒肆,大叫五斤羊肉两升好酒,吃的甚是豪爽,奴一时兴起,便请他吃酒,不想那酒却被店家请了”。
三人疑惑问道:“那是为何?”。
苏曼却不答,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老板,烦了道:“那酒肆拿别家酒兑了,诈称自家所酿,某未揭穿而已”。
“妙哉!”,三人齐齐抚掌赞道:“程兄真名士也”。
有苏老板这个高手掌握节奏,酒宴始终在欢快的气氛中进行,最终宾主尽欢。董宁对于府中下人失礼心怀愧疚,再三邀请烦了去住,烦了以叨扰推辞,三人看看苏老板,似乎明白了什么,遂不再强邀。
临近分别,赵公子笑道:“程兄在店外曾言吃遍扬州酒肆,此言正合我意,明日在下做东道吃下一家,咱们吃完一轮,给城中各家评个排序”。
董宁大笑道:“正该如此,且从街南向东,再从街北吃回,吃完城内再吃城外,岂不美哉?”。
钱公子却道:“只吃美食不够,还要每日观一景致,美景,美食,美酒方合时宜”。
“有理!”。
董宁又道:“晚间还需叨扰苏大家,泛舟于城内,听抚琴之声,观悠悠夜景,又有美人在侧,方才不负此会”。
“便该如此,一言为定!”。
三大土豪定下行程,各自作别,回程时苏大家对烦了更加好奇。
酒宴极为考验一个人的出身和修养,坐在主位应对三个贵公子,既不失礼数却又隐隐高出一等,面色从容,举重若轻,仿佛他就应该是主角,而别的人就应该做陪衬一般。
犹豫再三,她还是没能忍住,“恕奴冒昧,不知程兄以何为业?”。
烦了想了一下,“我做的事挺杂的,上一个行当是卖烤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