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笑道:“当然是碎叶镇,焉耆镇早就罢撤了,葛逻禄欠安西的债总得还吧,都这么多年了”。
阿墨也笑着提醒道:“阿塔,西州庭州可还在回鹘手里”。
烦了道:“伊州,西州和庭州本来就是北庭都护府的地盘,北庭军虽然死绝了,还可以重建嘛,不能总麻烦回鹘看管”。
阿墨又道:“双河州原本也是安西地盘,山北是北庭都护府地盘”。
烦了挠挠头,“这么一算还有不少事要做呢”。
阿墨低声道:“阿塔,你该早点和阿依豁真生个儿子”。
烦了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阿墨,你真的长大了,我觉得你将来能做安西大都护”。
经略安西不可避免的要和回鹘产生冲突,阿墨竟然想到了阿依生的孩子。
阿墨摇摇头,“阿塔,你的位子还是留给弟弟吧,我想要的,我自己去拿”。
烦了认真的夸道:“好!硬气!是我儿子!”。
阿墨低头沉默一阵,问道:“阿塔,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什么收我做徒弟?为什么让我叫你阿塔?”。
他自认为相貌一般,天资也不出众,当初在疏勒,想给烦了做徒弟的人应有尽有,他却收了自己这个野小子,还认下了自己这个胡人儿子。
这么多年来,阿墨拼命努力,唯恐让烦了失望,到今天终于有资格问出这个问题。
烦了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这还用问嘛?你阿娜长得好看,我喜欢她,顺便收了你做徒弟,她是我的女人,你当然就是我儿子,哪里不对?”。
阿墨咧嘴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笑个不停,还拿起烦了的手放到自己头上,边笑边连连点头,“对,阿塔说的对,就是这样的,就该这样”。
烦了用力揉乱他的头发,“多大的人了,不能摸头了……再摸这一回”。
眼泪从阿墨脸上流下,“阿塔,阿娜和我……遇到你,才活的像了人……”。
烦了将他搂到自己臂弯下,叹道:“阿墨,是我遇到你们俩才活的像了人,艾莎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杀人,我都想杀光王府的人,幸亏有米拉陪着我,若是没有她,我可能早就变成疯子了。
后来她也死了,安西也没了,到双河州我又想留下,想什么都不管,可我看到你就想起了她,我不能逃避责任,得走下去……
阿墨,我当初应该和她办个仪式,我知道她想要……她肯定想要,穿件好衣裳还要显摆呢,怎么会不想要个仪式……”。
他想的出了神,等再低头的时候,阿墨已经在他臂弯下睡着了。给他和狗子盖上衣服,去到隔壁发现阿依也睡着了。
走到屋外伸了个懒腰,迎接元和十六年的阳光。
正月初四,录支大都督派了人来,招程司马去商量商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