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运气一般,今年更差,从河西跑了几千里回到长安,被抓壮丁干了四个月。旅个游把云娘送出嫁,让他差点抑郁。好不容易回来,第二天就因伤报销了。啥也别说了,这就是命。
看着众人乱哄哄的样子,不禁让他心生感慨,当初受伤如同家常便饭,如今这点小伤却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关于在哪养伤这个问题,潇潇提出,郎君需要静养,月儿妹妹那里每天许多人进出,不方便照顾,不如……月儿则回应道:你那里人也不少,再说了,你去洛阳跟我哥朝夕相处了几个月,还有脸争?
结果大师顺利落户蒲刺客的小院,瑶儿想笑不太合适,不笑又忍不住,忍的也是辛苦。
为了让他安静养病,月娘子制定了严格的规矩,必须卧床休息,并严禁除了她以外的人打扰,烦了对此毫无脾气。
见蒲刺客一个劲的抿嘴偷笑,忍不住逗她,“我受伤你这么高兴嘛?”。
瑶儿道:“奴不愿郎君受伤,可奴愿意郎君来”。
烦了有些愧疚,给这个傻刺客的陪伴真的太少了,想到两人从前种种,不禁笑道:“瑶儿,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去行刺我,怎么又非要赖上我?”。
瑶儿脸色一红,低声道:“本来被郎君拿住也认命了,你又偏偏那样……”。
“我哪样?”。
瑶儿小声道:“给奴解了绑,又扶了奴家去如厕,奴一个女人,羞的头都晕了……
本来想走的,郎君一开口,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再后来月娘子就总劝,我想着也是,反正也没脸皮了,索性就……”。
烦了手指划过她的鼻尖脸颊,笑道:“你个傻刺客,还幸亏你脸皮厚……”。
瑶儿羞不可当,“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
屋里气氛正温馨,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杨锐冲了进来,“爹!松儿说他能打死老虎,是不是真的?”。
袁七娘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郎君……”。
“没事,进来吧,把门关上”。
杨锐手里拎着根木棍,跑的满脸通红,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烦了笑着问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都知道武松打虎,他就叫武松,老虎就是他打的”。
“你们见过老虎吗?”。
锐儿直愣愣的摇摇头。
烦了道:“去找李正,就说我说的,让他找太子说一声,明天带你们去小儿坊看真老虎”。
“好!”,小家伙扭头就跑,“砰”的一声撞到门上摔了个屁墩,没等袁七娘扶,他爬起来拉开门又冲了出去。
“好家伙……”,烦了苦笑道,“混世魔王……”。
瑶儿犯愁的道:“郎君,这孩子太野了,该开蒙了”。
烦了笑道:“男娃子还是野点好,才几岁就进学,不着急”。
这年头普通人家的孩子进学不容易,最低等的是乡下家族的冬学,每年冬天请先生来教三个月(基本都是半吊子),再高便是半年制或全年制的族学,这由家族的实力决定,先生的水平自然也不一样。
束修以及先生的吃喝用度不是一家一户能负担的起的,因此没有家族依靠的平民几乎没有读书的可能,这并不是指真正的上学,只能算学前班。
出外就学的年龄通常为八至十几岁(根据时代和地域有所不同),族学的孩子学几年后,会挑出成绩好有天赋的重点培养出外求学(通常去县学),由全族合力供养,等他有了出息自然也要回报宗族。
至于豪门大户就无所谓了,本身家学渊源,藏书丰富,又有实力聘请好先生教导,进学也是跟着名师大儒,教育资源比起平民子弟高处几个档次。
以邓国公的实力找个人给孩子开蒙自然没问题,事实上以潇潇的学识也足够了,是烦了一直拦着,想等几个小子再大一些。
看他心情不错,瑶儿小心问道:“郎君,你打算让锐儿如何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