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是我的错,不懂你们兄弟情义”,文安敏锐的觉察到了他语气不对,郎君不能容忍对胡朱二人的质疑,这是他的逆鳞所在。
“没事,不怪你”,烦了笑道,说罢举步去往后营方向。
文安跟在身侧,又低声问道:“郎君,战事什么时候能打完?”。
“想早点回去?”。
“我才不急,就这样才好”,文安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
烦了摇摇头道:“不会太久的,十天之内就会有结果”。
文安一愣,“这么快……”。
“嗯”,烦了解释道:“我不想耗下去,论坎力也不想,我不敢去进攻他,他也不敢来进攻我,那就只能野战争雄”。
他不想耗着,可是没办法,论坎力布置这么久,冒然攻过去很可能会被缠住,被漫山遍野的兵马围住会吃大亏。
论坎力也耗不起,可他也不敢攻过来,安西军营地是个缓坡,深沟高垒,防御工事齐备,以吐蕃人马的战力,强行攻打必定死伤惨重,硬逼着仆从送死也不容易,而且安西军中有大量精锐骑兵,若被反冲锋很可能导致大溃败。
两个老狐狸把一切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坚决不露一丝破绽,结果就是都不敢动,互相打着嘴炮,都想等对方先犯错。
河谷地形限制了战术发挥,都拿对方没办法,可又都不想僵持。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野战刚正面。都不吃亏也都不占便宜,勉强都能接受。
之所以还没开始,只因为安西军的辎重还没齐,士卒的状态还没调整到最好,论坎力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他只能等着,烦了不做好准备是坚决不会出战的。
文安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阴差阳错竟是这样的结果,“郎君,那鲁将军呢?”。
烦了道:“正面能打赢,鲁豹能成功,吐蕃就完了。正面打不过,无论鲁豹能不能成功,这一仗都输定了。正面打赢,鲁豹不成功,只能赢一半”。
文安皱眉道:“好像有些冒险……”。
“本来就是冒险”。
到八月二十五,论坎力又派人来,既不敢战,不如退去。
烦了回复,明日决战!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天气愈冷,不能再拖下去,鲁豹差不多该到地方了,正面若是不动,他能得手也挡不住反扑。
鄯城平地的大战就要开始,鲁豹带着两千多手下还在山谷中艰难跋涉,张议潮却已带着两千沙州子弟赶到了安人军。
安人军有一千守军和几千仆从,对于一个险要的关城来说这些人足够了。
千夫长对突然赶来的沙州兵有些疑惑,询问缘由。
张议潮则送上录支大都督的调令,“奉大都督命令前来助战”。
吐蕃制度向来粗糙,看着印信齐全的调令,千夫长有些拿不准,“没听说大帅从沙州调兵……”。
张议潮怒道:“大帅与大都督的事还要跟你我商量吗?你明天派人去问问大帅,大帅若说不用我等助战,我们哪来的回哪去”。
千夫长再三翻看那张调令,确实没什么问题,城门打开,他在城门处行礼,“久闻沙州张将军”。
张议潮走近,扶住那千夫长肩膀,短刀“噗”的一声戳进胸口,再奋力一拧,“某乃大唐沙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