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好的不止阿墨,安西军没经历过这么残酷的正面厮杀,自上到下难免慌乱,没办法,学费不交够,练不出真本事。
文安端着饭食进来,“郎君,吃饭吧”。
烦了将她拉到身侧,“害怕吗?”。
文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没去阵前,却也知道了什么是战争,战争就是杀人和被杀,活生生的小伙子出去,被抬着回来,断手断脚,开膛破肚。
“郎君,贼人伤损如何?”。
烦了想想那片看不到地面的尸体,说道:“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连大概数目都不知道,一层层的死尸再不断的踩实,加上一个个隆起的肉堆,谁都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郎君”,文安犹豫一下,低声道:“要不明天就歇一天……”。
烦了摇摇头道:“不行,一定要出战”。
时间不长,小玖进来报,遮录来了。
“主人”。
“你怎么过来的?”。
“小的被捉到后营做了百夫长,论坎力派人掩埋尸体,小的趁夜摸过来的”。
“别瞎跑,被自己人伤了可是冤,有事?”。
遮录道:“贼人上下十分惶恐,诸部进退无路,主人若能放开一条路,他们必会连夜投靠……”。
“不放!”,烦了道:“告诉他们,不想死就逃进山里去等着,胆敢靠近安西军阵者,皆死!”。
遮录离去,小玖问道:“爷,小的们出去杀一阵”。
论坎力连夜派人掩埋尸体,目的有二,一是把恐怖的死尸埋掉,免得仆从奴隶上阵更害怕。二是为收集铠甲兵器,铁可是好东西。
烦了摇摇头道:“不用,歇着吧,让他先替咱们保管着”。
八月二十七,双方再次出营列阵,经历过昨天惨烈的一战,今天谁都没怂,事实上也都不敢怂,一旦泄掉士气就输定了。
骑兵前压,步卒布阵,烦了下令将望车推倒步阵后卸掉车轮,距离最前排士卒仅有三十余步。
“大帅威武!大帅威武!大帅威武……”。
安西军士卒齐声大呼,烦了摘下头盔,披散着满头红发,扶刀看向前方。安西军伤亡惨重,吐蕃人多十倍不止,“我倒要看看谁先扛不住!”。
对面还在布阵,相比昨天,他们今天更加混乱,烦了等不及了,拔刀前指,帅旗随之向前倾斜,安西军阵踩着鼓点再次向前。
“安西威武!”。
“安西威武!”。
“安西威武!”。
对面混乱更甚,胡子抓住时机,率三百马军直从阵前掠过,骑弓投矛引起更大的混乱,慢了一步的吐蕃骑兵只能跟在后边吃土。
相对于步兵,双方骑兵差距更大,本来吐蕃骑兵就弱,铠甲弓箭更是差了不止一等。
烦了没有下令止步,宽大的步阵一直向前,五百步,四百步,直到三百步,仆从军阵更乱,论坎力没想到安西军会突然反客为主,眼见前阵要糟,只得让骑兵先顶一下。
看对面轻骑不再盯着胡子他们,转而阻止步阵,烦了下令止步,原地坚守。
除了具装甲骑,骑兵拿完整的步兵大阵没有丝毫办法,步弓的射程和杀伤远高于骑弓,更别说对面这种部落游骑的档次。
弓弩齐发,战马悲鸣倒地,又绊倒了后边的同伴,引发一阵更大的混乱。
胡子和朱勇抓住时机各率马军切向对面步阵一角,整个战场喊杀声冲天而起。
“今天轮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