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豹听他竟说自己抢功,心中不由恼怒,老子是运气不太好,在老兄弟们面前是有愧疚,你小子也跟我装大尾巴狼?
“一个小小的安人军,某还真看不上眼,便是要取也用不着作贼人打扮,战阵事,靠的是真刀真枪,快马硬弓,敢搏命才是好汉子!”。
听他取笑自己投机取巧,张议潮也有些压不住火气,“怎么,鲁将军以为张某不会厮杀?我沙州子弟既然敢来,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正越说越压不住火,安西军骑兵主力赶到了。
出发时三千正兵五百辅兵,一路丢下伤病,赶到这里正兵还有两千,辅兵不足三百。婆子整个人也已瘦了一圈,问清局势正要出面做和事佬,沙州斥候来报,“来了!”。
鲁豹率领的安西军被抢了功劳,正无处撒气。张议潮率领的沙州兵则恼羞成怒,憋着火证明一下自己,结果路过的吐蕃兵马悲剧了。
临蕃城守将听溃兵说沙州兵叛乱,连忙率军去镇压,正匆匆赶路,突然就杀出两支不要命的兵马。
他有些懵,那支凶悍的骑兵明明是安西军,可沙州兵怎么会跟安西军搅在一起的?安西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直到被鲁豹一箭射中面门,没等堕马,又被张议潮的长槊刺穿胸膛,鲁豹路过顺手一刀,人头飞上半空,没等落地又被张议潮的亲兵接住挂到马鞍旁边,看着手下被割草一般砍翻,直到黑幕落下,他还是没想通发生了什么事。
厮杀,或者说杀人比赛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两帮人都不讲究人道主义精神,对方都投降了也没停手,山谷中腥臭熏天。
沙州兵打扫战场,骄傲的安西军看不上这种破烂,但也帮忙干活儿,沙州兵器械不如安西军,队列也不算整齐,但勇猛搏杀丝毫不差,一笔写不出两个唐字,双方开始慢慢接近,很快便熟络起来。
鲁豹看着张议潮哼道:“倒是有些手艺,难怪兄长能记得你”。
张议潮主动退了一步,拱手道:“多谢兄长夸奖,兄长骁勇唯在下平生仅见”。
鲁豹武艺出类拔萃,战场嗅觉和反应顶级,难怪大帅派他来奔袭安人军。
他这一行礼,鲁豹也端不住架子,这年轻人比自己岁数小,武艺智谋却都不差,在沙州起事又主动赶来助战,自己踩他属实有点下作。
伸手扶住张议潮胳膊,说道:“某性情乖张,贤弟勿怪”。
刘婆子上前圆场,“都是自家人,不用诸多礼数,还是先商量后边如何行事”。
鲁豹道:“自然是取临蕃城”。
张议潮指着收拢的旗鼓印信笑道:“那些东西能用”,临蕃城空虚,守将莫名其妙的没了,有这些东西,就能重演安人军旧事。
鲁豹点点头道:“贤弟去取城,我绕去城东截杀溃兵,省的走漏风声”。
张议潮摇摇头笑道:“临蕃城要兄长来取,小弟带人去城东”。
鲁豹郑重抱拳道:“贤弟是真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