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捡起来一看,熟悉的字体,写满了让人恶心的话,某人对公主极尽谄媚,恨不得跪地洗脚的那种,再三保证会补偿,有什么要求尽管去找阿墨……
阿依脸上没有半分害羞之色,问道:“怎么说?”。
阿墨耷拉着头道:“姨娘要多少?”。
“怎么叫我要多少?是白要你的吗?是拿牛羊换!”。
“是是是,那……姨娘要怎么换?”。
阿依道:“按老规矩吧,谁都不吃亏,一头牛十匹绢,或者一石盐,四十只羊抵一头牛”。
阿墨无语,老规矩确实是这个换法,可问题是你拿瘦牛抵壮牛,拿半死不活的瘦羊抵大羊,明明是安西兵势大,怎么你还反客为主了?
“姨娘……那些牛羊病瘦的厉害,是不是再……”。
“瘦些又不打紧,吃些草料便好,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为难,便让一成,再多可不能让了,跟族人没法交代”。
阿墨终于知道胡子为什么躲着她了,那个纯洁善良的阿依公主已经彻底变成狡诈的可汗,“姨娘……待我写信问过阿塔……”。
“行!”,阿依痛快道:“不急,你慢慢问,反正铮儿独自在庭州我也放心”。
“算了,就按姨娘说的!”。
阿依在西州住了两天,逮啥要啥,把阿墨敲的满头大包,连制式铠甲都被讨去一百套。
好不容易送走这位姑奶奶,回鹘人走的时候趾高气扬,胡子气的一阵怪眼乱翻,“这怎么跟咱们败了似的?”。
陈光洽抚掌轻叹道:“大帅的计谋真是天马行空,神鬼莫测”。
“什么计?”。
陈光洽低声道:“我也是刚刚想到,大帅此计有三得,第一,阿依夫人刚即可汗位,诸部难免有些小心思,以安西兵锋锐,再给予好处,恩威并施,恰好助夫人收拢人心。
第二,回鹘人在天山是安西死敌,到了西边可不是,若跟他们闹翻,他们跟葛罗禄合盟恐非幸事,今借夫人之名,给些绢布盐巴,留住这份交情,将来便是安西与回鹘合盟打葛罗禄,此长彼消,岂不美哉?
第三,安西军重回西域,正需名声,此次回鹘西迁,大帅给予好处,将来再有此类,是否依此行事?比如将来重设碎叶镇,葛罗禄明知不敌,能不能也拿些好处西迁?
胡兄弟,我都觉得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大帅与夫人合谋……”。
“行了!”,胡子两眼一翻,“最不愿听这些弯弯绕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