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一贯的顺昌逆亡,行事狠辣,不择手段,谁惹得她哥不爽她必定翻脸,自己倒是不怕,徒子徒孙们……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不敢冒险,回身道:“王爷何必强人所难?西域佛事,舍明远大师其谁?”。
烦了听的眉毛一扬,吴和尚被逼急了,竟把明远师侄给卖了出来,对啊,竟忘了亲爱的明远师侄,你还别说,他确实很合适。
“我那明远师侄身在何处?”。
洪辩为难道:“贫僧也不知晓……”。
烦了笑道:“那就劳烦大师寻找一番,明年春天安西重立,总要有人主持佛事,送客!”。
搞定!
找不到明远师侄,就算找到他也未必会听话。没关系,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洪辩是道上的,手下多关系广,他既然提起明远,肯定就有办法。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不管你们怎么解决问题,我要的是问题解决,反正你俩得来一个。
趁着天气未寒再度启程,老迈的巴扎毛发杂乱眼神浑浊,走起路来明显不如往日轻快,可它还是那样好胜,贪玩,倔强,嘴馋。
离沙州越远,烦了就越平静,从身体到心里都有些犯懒,甚至都没想过剽窃一两首诗词。
终于回来了,他还以为自己会心情激荡,却并没有。
出玉门关后遇到了赶来迎接的徐胜,兄弟重逢,免不了一阵亲热,当初一百零五个兄弟东归,路上丢了近半,徐胜活着的消息让他很是高兴,特意嘱咐胡子等人护住他,别让他折了,
当晚兄弟对饮,徐胜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很快说出自己的想法,“大兄,我不想在北庭做官,想回安西……”。
烦了毫不犹豫的拒绝,“兄弟,不愿做官就不做,置办些地与弟妹营生,安西就别回了”。
“大兄”,徐胜低头道:“当年那么多好汉殉国,诸位兄长千辛万苦,单我在这里苟且偷安,若不能出些力气,将来不好见祖宗”。
烦了拍拍他的手道:“收复伊西二州你出力不小,够了,胜子,西边有我,东边有张议潮,你就在北庭老实待着,好吃好睡,陪着婆娘娃娃,别想着建功立业……咱们这帮兄弟里就你像个人,你得替弟兄们好好活着”。
安西兵是旗帜,是火焰,也是一副沉重的枷锁,指引和绑架着所有人,倔强的向前冲锋,半路掉队的徐胜是幸运的,他有机会做个好丈夫和好父亲,不该再走回去。
路过伊州时见到回娘和一对儿女,烦了笑的合不拢嘴,再三嘱咐,“弟妹,一定要好好的,活到八十岁,跟我兄弟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