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给了人们有限的力量,但却给了人们无限的欲望。
——大仲马《基督山伯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垣站在书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渐渐攥紧了拳头,连带着身上的肌肉都肉眼可见的紧绷,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
顾蓝掌心一松,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跪麻的腿脚:“哥,周六我跟你一起去见那个人吧?”
谢语澈正下意识地抿唇舔舐着嘴角,闻言吃惊地仰脸问道:“你说什么?”
顾蓝无奈地看着撩人而不自知的那人调侃道:“哥,你忘了?我也有些许的软件常识,你刚刚用我的手机忘记擦除痕迹了。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要见的应该是当年车祸的知情人吧?”
谢语澈不再否认,沉声道:“顾蓝,当年顺鑫高层出了这样的意外,在整个YZ市都引起了轰动,最后却草草收场,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蓝不屑地“嗤”了一声。
谢语澈冷着眼,舌尖痞帅痞帅地将自己的脸颊顶起一个小包,那双眼睛盯着顾蓝,却好像在看另一个人:“当年都没人敢怀疑的事,今天再想翻出来,甚至推翻,你知道会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想要阻挠吗?”
顾蓝坚持道:“哥,正因为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涉险!”
这时门外响起小丁的催促声:“蓝少爷,上课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
顾蓝应了一声,深深地凝望了谢语澈一眼:“哥,那我先去学校了。”
“嗯。”
顾蓝微微一笑,没有走向书房的大门,却绕过紫檀木的书桌给了谢语澈一个熊抱。
就在谢语澈反应过来即将炸毛的边缘,顾蓝识相地放开了他。
谢语澈一时无语,瞪着那小崽子一路心满意足的甩膀子上学去了。
狗崽子比他爹还难对付!
……
顾蓝他们离开公寓之后,沈垣替谢语澈打了一杯橙汁,一句话没说,默默退出了书房,依旧将自己关在了阳台外的那方小天地,他那遥望远方的背影叫人看着倒有说不尽的落寞。
顾蓝和谢语澈在书房内的一席话,在他“无意间”路过时听了个大概,他握着手机翻了翻,又按熄屏幕,最后似乎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转身打开了阳台与客厅间的玻璃移门,他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定了定,看见里面的人正在宣纸上作画,白净的脸上一片恬淡。
沈垣敲了敲书房的门,只见谢语澈头也不抬平静地说道:“进来吧。”
“心情不好?”
“垣哥看出来了?”
“你已经很久不画了。”
谢语澈手里的毛笔顿了顿,笔尖又不着痕迹的转到调色盘上舔了一点墨绿色往纸上抹了几笔,原先嶙峋石峰下的一丛墨菊陡然变得生动而肃杀,藤黄的菊瓣像枯瘦的指尖一样蜷曲着、挣扎着,仿佛一阵风吹过随时会脱离菊花的本体,断线的风筝一样簌簌坠落,而落在稀稀疏疏篱笆墙外的那几片藤黄的菊瓣,却又给人一丝尘埃落定似的安详,大概化作尘埃埋进土里才是它们所向往的归宿。
沈垣看着谢语澈自顾自地作画,没有言语,便直截了当道:“小少爷,虽然我不会画画,但是我知道,我比顾蓝更适合帮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谢语澈闻言,眯着眼睛问道:“垣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沈垣承认道:“嗯。中午在书房外,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谢语澈见沈垣无意隐瞒便觉气闷,心烦意乱地“啪”地一声将毛笔扔到桌上,溅起一团黑色的水雾。
沈垣忙“噗通”一声,屈膝跪在谢语澈脚旁,解释道:“今天在书房外,我真的只是无意中得知了您的计划,没有想要刻意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