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澈摸了摸鼻尖的小痣,眯眼笑道:“挺好的,我很喜欢。”
席阿姨:“您满意就好!那我这就让沈垣他们把您的行李搬进来。您先休息一下,待会到了饭点,我再上来叫您。”
谢语澈:“谢谢,席阿姨。”
席阿姨笑道:“您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啦。”
谢语澈乖巧地点头:“嗯。”
沈垣拎着行李找上来的时候,谢语澈正站在阳台的窗户下面,头顶一撮呆毛迎着风晃来晃去的。
沈垣叹了口气放下行李,来到窗前合上窗户劝道:“别对着窗口吹。”
谢语澈喊了声“垣哥”说道:“这儿的空气真不错,有股淡淡的木香味,干净得让人想要多吸几口!”
沈垣坚持道:“那你也不能敞开了吹,山上的野杜鹃还是很多的,现在正值花期,弄不好就要中招,小心点好。”
谢语澈也没有过于矫情,点头应着回到卧室,“你的房间在我隔壁吗?”
沈垣:“席阿姨说,隔壁住的是顾蓝。晚上小丁会带他过来,我和小丁就住这层的西边两个房间。
嗯……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
谢语澈点头:“也行。”
沈垣带着谢语澈边走边说:“听说下面整个二楼都是陈彤絮的,除了书房卧室,还有一间小唐的房间。”
谢语澈喃喃道:“在医院,他说以后有事我也可以找唐秘书。
小的时候我常常过来玩,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长期地住在这儿……”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垣哥,我都快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沈垣闻言侧身正对着谢语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只能是你自己,而从始至终你又何时变过?你就是谢语澈啊!你还能变成谁?”
“你不需要对自己产生怀疑,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
谢语澈心里流过一阵暖意,转瞬即逝。
他望着沈垣的眼睛,心虚地低下头:“垣哥……谢谢你!”
沈垣轻拍谢语澈单薄的臂膀安慰道:“小少爷,也许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带着自己的使命的。
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为你扫除一切危险和障碍是我的职责。”
谢语澈突然有些自惭形秽:“垣哥,我觉得我在你面前就像一个冷血的坏孩子,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我不知道我来到这世上的使命是什么,以前我觉得能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保住永鑫就是我的最大人生目标。
可现在我却有些迷茫了,保住永鑫之后呢?
我接下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活……是!我是很高兴,但我也被这突然多出来的几十年砸蒙了,在这漫长的人生里,我要做什么才会让生命更有意义?”
沈垣:“小少爷,你不是冷血的坏孩子,将近十年在身上背负那么多东西,你早已经忘记该怎么流眼泪了,一旦肩负着重担前行,又怎么还会真心笑得出来。
至于你所说的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似乎大了一些,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不过在我看来,我的生命的意义就是:遇见了你!”
谢语澈不好意思地撇过了头,迟疑道:“那有一天你要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你喜欢的是对方的肉体,还是灵魂?
又或者,你会将对方的肉体和灵魂分开对待吗?尽管没有得到肉体,却会与他灵魂相契?还是一种深层次的、单纯的……感官上的欣赏?”
沈垣一愣,无奈道:“因人而异吧!有人觉得只有灵与肉的结合,才是爱情。有人觉得真正的爱情,不应该只看见对方的表象,纯粹被皮相所吸引的,那不是爱情,而是动物的原始本能;真正的爱情应该是灵魂的交流,那才是最高尚的、纯粹的爱。”
谢语澈迟疑地追问道:“垣哥,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
沈垣看着谢语澈,羞涩道:“嗯……我大概是属于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谢语澈咀嚼道:“精神恋爱?”
沈垣斩钉截铁地点头:“恩。”
谢语澈不确定道:“是吗?你……有吗?”
沈垣垂眸,宠溺地看着懵懂的小孩,回道:“怎么说呢!实质上,那只算得上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
之所以这么想,大概是我对自己求不得、爱无能,最体面的解释。”
谢语澈踟蹰地点头,心里顿觉轻松不少。
他不再出声,默默地扫视了一圈沈垣的房间,虽然家具没有用金丝楠木那样夸张,但却也都是实实在在的定制款,陈彤絮在这方面倒是挺舍得的。
沈垣低声道:“我先送你回房休息一下,一上午都在外面奔波身体该吃不消了。”
谢语澈听话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