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斛珠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哪怕特意迎合云乔说话,也说得很有技巧,不会让人感觉她谄媚,或者话不投机。
若她不是自己门徒,云乔也挺喜欢她的。
“等会儿我要去给七爷买双鞋。”云乔说。
“我陪你去,我知道有一家,因为常陪我哥哥去买。”李斛珠笑道,“他每次都拖着我,让我给他参谋。”
云乔知道他们兄妹俩感情好,就问了几句。
李斛珠却暗暗叹气。
她没说李璟坏话,而云乔听得出来,李斛珠觉得李璟管束太严格,比父亲还要紧,有点让她透不过来气。
“……从前觉得,家长可能就是这样的。但现在回到了父母身边,有了对比才知道,父母都不怎么干涉我。
反而是我哥哥。我能理解他,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在外婆家那么大的家族里生活,只有彼此可信任。
但我总要结婚,要离开他和现在这个家。他适当放手、信任我, 对我们都好。这话我委婉说了好几次,他每每都发脾气。”李斛珠道。
云乔听了,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她没有亲兄弟姊妹,两世都没有,云乔无法理解兄妹之间的感情,她把自己觉得不对劲的话压下去。
做人不能轻狂,不能对自己没经历过的事情指手画脚;哪怕不理解,也尽可能去接受,尝试了解。
故而当李斛珠倾诉苦恼的时候,云乔只是倾听,偶然插上几句。
“你哥哥还没谈恋爱?”云乔问,“也许他谈恋爱了,你想让他管,他也没时间。”
“没有。”李斛珠道,“他心气高,一般女郎他看不上眼。”
两人正说着话,迎面有人走过来,正是来“偶遇”的周木廉。
李斛珠瞧见了他,双目微微发亮,一瞬间面颊似桃染——仿佛春风拂过,沉寂了整个寒冬的树梢,悄然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