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钦在旁边坐下,无奈的叹气,吻着她的额头。
秦卿知道自从她有孕后,岳钦日夜担虑,生怕她出事,严重到连话都听不得,念头一闪而过,都会心忧的地步。
她抚着岳钦的背,“我有分寸的,秦继他们都在场。”
“秦继……”,岳钦点点头,语气平静道:“我要扒了他的皮。”
秦卿仰头笑道:“脸皮给他留着吧。”
岳钦垂目睨着她,“不护着了?”
“生气伤肝……”,秦卿抬手摸摸他的心口,云淡风轻道:“拿他出出气也好。”
岳钦按住心口的纤手,要她个承诺,“这些糟心事,下次不许再管。”
秦卿想都没想,便应承下来,“以夫为天,都听你的。”
答应这么痛快,怎么可能是真的,岳钦太了解她了,滑头嘴甜,表面,可下次该怎么做,照样不耽误。
“说一套,做一套。”
岳钦勾了勾她的下巴,“哄人的本事,你如今娴熟得很。”
秦卿神色认真道:“我也担心你,万事小心,你在外面,比我危险得多。”
“嗯。”
岳钦虚搂着她,细语缱绻道:“我哪儿会舍得你……”
…………………………
监狱
左金梅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子,皱着眉头,寸步不离的跟在叶配良身侧。
走到关押父亲的牢房,左金梅透过牢门的窗口往里瞧,三面无窗,只有一盏油灯,灯光微弱,火苗苟延残喘的跳动,蜡烛即将燃尽,此时用‘油尽灯枯’来形容,极为贴切,无论是环境,还是牢里的人……
简陋的木床,实则就是将一块木板四角支起,老人两手叠放,身体平直的躺在床上,若不是那双浑浊干枯的眼睛怔怔望着屋顶,还以为躺在那的是个死人……
几日不见,父亲竟老成这样,眼窝凹陷,雪鬓霜鬟,左金梅痛心的喊着,“爸!”
听见熟悉的声音叫喊,头微转,左德章瞧着铁窗外的面孔,无神的眼睛顿时一亮,他赶忙起身,顾不得穿那双破旧的布鞋,光着脚走到牢门口。
“你怎么进来的?”
左德章朝外面看了看,见叶配良就站在门口,心中一喜,双手抓着铁栏,粗糙脏污的脸紧贴着,问他,“不是说严禁外人探监么?她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大帅有放我出去的意思?”
左金梅难受的摇头,哽咽的说道:“爸,是我求配良带我进来的。”
希望破灭,身体慢慢垂下,抓栏杆的手无力松开,左德章又恢复了刚才的呆滞。
左金梅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爸……”
左德章看了眼站在外面一声不吭的叶配良,然后转身走回床前,语气平静的问女儿,“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大批学生在街上游行,要求……”,左金梅低头,又抬眼看看父亲的神情,后半句话没说出口。
左德章垂着头,语气沧桑,“你走吧,大帅本就下令我不得见任何人,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见父亲自暴自弃,左金梅伤心无措,“爸……”
左德章未抬头再看她,只摆摆手,让她离开。
左金梅还站在门口不走,叶配良怕被人发现,便走过去劝她,“走吧,时间长了,会被人发现。”
左金梅犹豫的转身,时不时回头看看父亲,希望他能跟她再说两句。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