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车夫放下把子,掸了掸车座,弯腰带笑,“长官,您坐。”
齐裕明大步跨去,坐到车上。
车夫握住车把,回头提醒道:“长官,坐好了。”
齐裕明靠在椅背,翘起腿,将帽子盖在脸上,懒洋洋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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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馆
车子停在秦公馆门口,司机想了一路,少爷要是跟少帅求情,万一也把他派去巡街……,关系到秦家和他的饭碗,司机多嘴问了句,“少爷,您真要求情啊?”
秦继将扔在车座的钱包拿起,扒开看了看,又合上,塞进衣兜。
“以后绕开那条路。”
司机一笑,“明白。”
…………………………
齐府
车夫跑起来很稳,车子颠簸不大,帽子渐渐从脸上滑下,露出眼睛,齐裕明看着车夫的背影,跑了许久的路,衣服早已浸湿,之前挨打倒地时沾上的泥土,混着汗水,在后背勾勒出崎岖蜿蜒的痕迹……
走神之时,已到齐府门口。
车夫小心的放下车把,不顾满头大汗,转身朝齐裕明弯腰赔笑,“长官,到了。”
齐裕明一步跨下车,将帽子随意盖在头上,从兜里掏出在秦继那儿的钱,抽出一张,递给车夫。
“不用了,不用了,长官。”
齐裕明不耐烦的将钱拍在车夫胸脯上,语气不悦道:“拿着,我差你那两个子儿。”
见长官不高兴,车夫也不敢再推辞,两手捧着钱,虔诚道谢,“谢谢,谢谢,长官。”
齐裕明一摆手,转身进了府里。
路过宽敞亮堂的院子,齐裕明一脸疲惫的走进屋里,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齐母走过来,心疼的摸摸儿子的头,“累不累?饭做好了,开饭吧?”
齐裕明将大檐帽随手扔在沙发上,“嗯。”
佣人端过水盆,齐母顺手打湿毛巾,“擦擦手。”
齐裕明抬起手,“娘,您给我擦吧,我都要累死了。”
齐培发瞧着儿子进屋这一套做派,放下报纸,不冷不热的说道:“这站大街还站出功劳来了?”
齐母默默给儿子擦完手,便离开屋子,准备开饭。
头枕在扶手,齐裕明横躺在沙发上,负气道:“少帅公报私仇!”
齐培发瞪了儿子一眼,“口无遮拦,你能活到现在,纯属命好。”
说到命好,“唉……”,齐裕明长长的叹口气,神情惆怅。
见儿子不像从前那般挨骂后仍旧嬉皮笑脸,齐培发不再肃着脸,语气缓和道:“长心了?说几句就不高兴?”
齐裕明心不在焉的摇摇头。
见儿子如此反常,齐培发心里存疑,假装不经意的说着:“等过几天少帅气消了,我去求求情,再把你调回去。”
没有意料中的欢呼雀跃,齐裕明就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盯着屋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