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门槛,一双小脚跨了出来,一个小男孩儿走出门,见老人躺在地上,便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奶奶……”
小小的身子刚迈出屋子,男人立刻伸手一把捂住小孩的嘴巴,将他拎到一侧,快速将刀捅进他的心窝……
孩子惊恐的睁大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未知的恐惧和心口剧烈的疼痛,让那双清澈的眼底涌出泪水,小孩疼得五官皱在一起……
而男人拔出刀,又狠毒的快速朝孩子胸口连捅数刀……
院子里又回归了平静,冷风吹过,院里尘土飞扬,两滩血水蒙上薄尘,似上苍垂怜,为这两条无辜的生命盖上入殓的棺盖儿,让其入土为安……
男人靠墙而站,冷漠的看着地上一大一小的身体,老人已是满身鲜血,没了生气。身旁的孩子气息微弱,濒临死亡……
齐裕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切发生,他以为只是暂时的落脚!临时的躲避!
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低估了他们的残忍!这一瞬间……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暴虐!
嘴被堵着,眼眶充血,似嗜血的野兽,脸部青筋暴起,他奋力摇晃着身体,想跑下去,却被人从背后用力按住!
下巴猝然磕在坚硬的土地,划出一道深邃的伤口,嘴角被布条勒扯得火辣辣的疼。
齐裕明看着倒下的人,心痛如刀绞,似那两把刀捅进了他的心口,摧心解肝,永生难忘!
躺在院里的人渐渐没了声息,齐裕明才放弃了挣扎,将脸埋在黄土地里,如泣如诉……
“呜!呜!”,齐裕明埋头呜咽,为死去的人哀悼,没有发泄的机会,只能用那一声声呜鸣来吊唁死去的人……
山丘下的鬼子屋子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幸存人,才朝上方招了招手。
得到信号,龟田候一等人押着齐裕明进了院子。
齐裕明精神恍惚的踩进院子,血腥未散,还冒着热气。
孩子就在不远处,瘫靠在墙上,眼睛睁着,目如死鱼,凄惨哀怨,似在问他,为何不救我……
空洞的眼神,鲜红的血衣,刺得齐裕明双眼胀痛,没有黄土为伴,他还是忍不住崩溃的流出泪。
男人两手各提起老人和孩子的一条腿,像拖死狗般,老人个子较高,多半个身子在地上被拖拽,衣服摩擦,发出‘唰~唰~’的声音,脖颈残余的鲜血,拖出断断续续的一条血痕……而孩子娇小,腿被提起,整个身体悬空,只有头垂在地上,蹭着沙土,随着男人的脚步,孩子的后脑在不平的地面,磕绊的发出撞击的闷响……
将人拖到堆满柴火的角落,搬过两捆柴火放在两具尸体上,作为遮挡。
齐裕明被拖拽进了屋里,烟火气的温暖扑面而来,痛得麻木的手脚,满脸冰凉的泪水,得到片刻暖意……
炕烧得热乎,炉子上坐着水壶,旁边的盘子被盆扣着,香味扑鼻,应是温着的饭菜,等待家人回来……
如此静好的岁月,这般良善的人,就这么活生生被这帮畜牲给抹杀了!
齐裕明紧紧攥拳,仇恨的盯着这群刽子手。
龟田拿过板凳,坐在炉边取暖,将屋内的摆设看得仔仔细细。
炕沿上放着一个拨浪鼓,也是红红的……
他满不在乎的拿过来,‘’拨弄了几下,便将烧开的水壶提到一边,打开炉子,将拨浪鼓扔进去,炉火开始变大,映得脸颊泛红,他才满意的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