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
“叫你的人出来吧……”,高保民指指山坡上的乱石堆,“那里看得一清二楚……”
齐裕文不显慌乱,语气平静的问道:“那你还敢出来?”
“我有预感,过了今晚,想对他们下手,必定难上加难。”
高保民看了眼不远处的坑沟,“他们有枪,或你、或他们,总有一头要送死……”,高保民攥紧拳头,“我绝不便宜了那帮畜牲!”
“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他们在一间无人的草屋落脚,打算明日启程。”
“嗯。”,齐裕文盘算着该如何救人。
敌人的敌人即是盟友,齐裕文意图激起高保民对那些人更大恨意,他半真半假面带难过,语气沉重道:“你家……我去过了……”
见男人眼底顿时涌出无尽痛苦,齐裕文继续说着,“已将祖孙俩的遗体放置妥当,等这次事了,你也算替他们报仇了。”
高保民眼眶通红,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他声音哽咽,带着凶狠,“还没完……,灭门!杀母!不共戴天之仇!这世上,谁人无父母妻儿!他日若见到鬼子,我见一人杀一人!就如同他们一样…不分男女,不顾老幼!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这挖心断肠的痛苦!”
“不用他日,我跟你保证,将这四人抓到后,定会让你手刃报仇雪恨。”
满眼的愤怒中多了些许期望,高保民重重点头,“多谢!”
趁着夜黑,高保民带着齐裕文来到龟田落脚的土屋。
土墙糊上的泥土已掉了大半,木门歪斜,两扇门勉强合在一起,屋顶只有一半遮挡,里面漆黑一片。
高保民:“天黑后,他们就灭了柴火,若不走进去,根本不知这里会藏着人。”
齐裕文:“他们手里有人质,这种情况,不好下手。”
高保民盯着屋子,“他们对绑来的人用了刑。”
齐裕文眼底闪过一丝恐慌,随即面不改色的问他,“可知为何?”
高保民脸上冷意更寒,“就是糟践人,跟喂狗似的,把窝窝扔在地上,让他吃。那人穿着警服,看着从前也是个体面人。”
“有个小个子男人,跟我交过手,趁领头的出去,割了那人的皮,但……”
齐裕文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忍着惊恐与滔天怒意,尽管竭力让自己沉住气,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颤抖,“人…可还活着……”
手上力气极大,高保民这糙汉子,都不免疼得眉头一皱,但还是接着说道:“小个子手段阴毒,想是怕那人影响他们赶路,只割的后背和手臂,叫人痛不欲生,但不足以立时毙命。”
握住胳膊的手松开,高保民目不斜视,漫不经心的问他:“人质和你有关?”
高保民接连丧母丧子,想必会与他感同身受,齐裕文只短暂想了一下,如实说道:“我弟弟。”
高保民低头沉默,这就难怪了,原本他就想着瞧这男人的打扮,又有人暗中保护,看着应该官职不低,能让他亲自出马救人,那人质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