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谭慧,目光幽深,讥笑道:“想必父亲在外,也受了不少非议,可是面子上挂不住?我这做女儿的真是不孝……”
见大小姐变了脸,谭慧连忙解释,“大小姐,老爷不是这个意思……”
双脚停住,秦卿神情冷清,早无了刚才的愉快,“我能生,便能养,能带。”
她眸光一深,苍白的手指紧攥着秋千绳,“有长辈、佣人帮我带,但他们总归不是天逍的父母,你们为何不说让岳钦来带?而是把所有要求都诸加在我身上?!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放着好日子不过,瞎折腾?能嫁进岳家,已是天大的福气,还有什么不满足?”
谭慧见过大小姐发脾气,但这般言辞激烈的对自己,这是头一次,她一时哑口无言,“大小姐……”
秦卿收敛目光,垂眼看着地面,放缓语气,“我自小就在佣人看护下长大,能见父亲寥寥数面,已是奢望,偌大的宅府,形单影只,纵有再多老妈婆子,又有何用?无情无爱的长大成人,养成我这般不健全的性子,活着也累。秦继自幼在你身边长大,偶尔有佣人帮你带他,你会觉得解脱、舒坦,我的感受,你理解不了,无妨……”
她看着蔚蓝的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无声叹了气,淡淡道:“我的事、我的孩子,我自有打算,您回去告诉父亲,让他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谭慧提着心,强颜欢笑道:“大小姐,你放宽心,我们也是关心你。”
秦卿:“嗯,你们都是为我好……”,是她矫情做作。
她不怪旁人,因为不是谁都有重活一世的机会,能看透她们所谓的好日子,最后可能会变成什么……
但理解归理解,秦卿还是有些难过,那种不被人理解,痛而不舍的悲凉。
谭慧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确实不能体会大小姐的话,她是父母双全,家庭和睦,自嫁入秦家,就辞去了工作,安分在家,有了继儿后,便知这是她的依靠,从此安心相夫教子。
老爷若是对她温言细语,时不时能到她房里睡,谭慧就已是心满意足了。
在她看来,大小姐这么做,就是把男人往外面推,这不是把位置腾出来,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么?!
谭慧看看空旷的院子,劝解道:“院子里也没个贴心的婆子,天逍还小,光你自己这么熬可不行,身子扛不住的。”
秦卿知道这是好话,便也领情的点了点头,“他隔一两个时辰就要喂一次,确实走不开,等再大点,我会适时放手。”
谭慧见大小姐能听进去,又开始传授她的心得,侃侃而谈,“天逍这么大,还不算辛苦的,最起码就躺在那儿,顶多哭两声,你等他能说会走的,那才叫要了老命呢!”
秦卿不解,“为何?”
谭慧:“稍不注意,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眼睛得不留神的看着他,生怕他磕了碰了,那觉还少呢!睡得晚,起的早,折磨人啊!”
秦卿听得入神,谭慧也越说越起劲。
但正当她聊得正欢,卫亭走进来。
卫亭:“小姐,齐二少来了。”
秦卿不免诧异,齐裕明能来?真是稀客啊!
她笑道:“让他进来。”
谭慧见大小姐脸色好了不少,她才放下心,虽没劝得了她回府,但没把人气着,算是无功却也无过。
谭慧起身告辞,“你这有客,我就先走了。”
秦卿:“好,慢走,谭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