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秦卿,眼眸如鹰,“河西在与我们合作之前,难道会盲目相信只言片语,而不做打探?”
邓鸾乔在旁附和,“就是!之前来时,我们还没达成合作,自然要谨慎些。”
秦卿回视那如炬的目光,从容道:“就算之前不是,现在也是了。”
她看了眼邓鸾乔,向邓桓庭发难,“但邓小姐可是一直从未停止打探消息,明面上说是与河西诚心合作,待达成共识,又暗中买通人手,刺探军机,这便是郇州对待盟友的做法?”
此事终是邓家理亏,邓桓庭瞥了眼妹妹,语气放缓,“少夫人在秦家私宅见我们,便是不想被更多人知晓。”
他靠着椅背,笑道:“秦家出了贼,还是枕边人,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我看不如就此作罢。大家也都留个体面。”
秦卿伸手掀起茶盖,茶香随着雾气袅袅升起,她看着邓桓庭的讥讽,并不气恼,毕竟这是事实,况且‘怒火’,她昨晚已气过了……
秦卿扶着杯身,看向邓桓庭,“事情可以作罢,但邓小姐这做派,让我不得不怀疑郇州的诚意。盟友间若信任缺失,那该是多可怕的事?”
她晓之以情,问道:“将心比心,若邓家军在前冲锋陷,秦家在你军中安插眼线,收集军机……”
她笑眼弯弯,似在开玩笑的问邓桓庭,“邓少爷,您说这可是对的?”
邓桓庭挑起嘴角,看着眼前的女子,指尖一下下的敲击着椅子扶手。
对?隔日秦家就能向郇州安插奸细。
不对?便是承认这事为郇州过错。
她从始至终说的都是秦家,换言之,就是个人所为,与帅府无关,不能强制以大局为重,约束她。
敲击的手指停下,邓桓庭看向妹妹,利落道:“跟少夫人认个错。”
邓鸾乔听到二哥的话,立马朝他瞪起眼。
邓桓庭眼眸微眯。
邓鸾乔就泄气的松了肩。
她转头看着秦卿装得端庄的模样,嘴唇紧抿着,不情不愿的含糊了句,“抱歉了……”
秦卿抚着茶杯,侧头看着飘浮的茶叶,装作没听见。
邓鸾乔梗着脖子,不满的要发火。
但转头又见二哥看着自己,眼神凛冽,其意思很明显,既要低头就痛快些,这般扭扭捏捏,还不是得认错!直到满意为止。
邓鸾乔瞪了眼二哥,长吐口气,站起身,扬声道:“少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此事为我之错,还请您见谅,别跟我一般见识。”
秦卿笑着夸赞道:“邓部长有错就改,是为女中豪杰。”
邓桓庭不与拖拉,直言道:“人,我带回去处置,不劳少夫人费心。”
但他岂料秦卿并未打算放人。
秦卿:“一介下人,我帮着处理便是。”
邓桓庭神情严肃,不交人?一直拿住郇州理亏的把柄!且这里是岳家的地盘,硬来定是不行……
邓桓庭冷笑道:“初来乍到,不知这里的规矩,还请少夫人指点一二……”
秦卿自是不推辞,她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指点他们安分些。
“战事结束前,还请二位安心在此玩乐,也有益于修复彼此间的信任。”
邓桓庭:“河西风光无限好,我们兄妹欣赏不及,也无暇他事。”
和明白人说话,就是利落。秦卿也不再得寸进尺,笑脸相送,“我一介妇人不便留二位用饭,就不打扰两位兄妹闲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