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训看她佯装冷静的模样,暗自赞许,虽关心则乱,但还算沉稳,不至于乱了阵脚,哭天喊地,撒泼晕倒。
“回去收拾收拾,我派人安排,今晚有去容城的火车。”
苦涩已到了喉咙处,秦卿压着嗓,“好…”
双手交握于身前,秦卿按着狂跳的心脏,走出门外,匆匆往内院赶。
和煦的微风将眼眶里的湿润吹散。
干枯的眼睛发酸,秦卿咬着唇,既担心岳钦的情况,又有委屈酸楚。
她在家时刻惦记着他的安危,不管今后如何,只要在帅府一天,秦卿都想做好妻子的本分,岳钦想让她相夫教子,安宅顾家,那这最后的时间里,她就如他所愿。
虽心意已决,但终究还没到最后一步,她还是岳钦的枕边人,本还是与他最亲近的,可到头来,他出了事,自己却是最晚知道的人。
她总是在被动的承受。
似娇花般,被人精心呵护,却又无法没心没肺的坐享其成。
秦卿担忧之余,疏离之情更甚……
到了内院,走进屋内。
忍了多时的泪再也控制不住,肩膀耸动,秦卿像个委屈的孩子,呜咽出了声。
哽咽之下,又怕人发现异常,她捏着袖子,大力的在脸上抹了两下,擦干眼泪,她抽抽鼻子,将苦楚都咽进肚里,将一切难过都按在心中。
秦卿双手叉着腰,眨眨眼睛,长长呼了口气,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安慰道:“没事,没事,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长吁口气,在屋里来回踱步,击掌给自己打气,“先去容城,先去容城……”
她碎碎念着,语气急切,目光乱扫,“在哪里……在哪里……”
秦卿慌乱的翻箱倒柜,弄得屋里一片狼藉,最终在柜里角落找出许久未见天日的医疗箱。
她打开箱子,熟悉的器械整齐的摆在上面。
虽在箱里,但她还是感到这上面蒙着一层灰。
长嘴剪刀静静躺在箱里,珍珠大的泪珠滴落下来,在锋利的剪刀上摔个粉碎。
秦卿眨眨眼,快速将箱内的用具检查一遍,‘啪!’盖子用力合上。
她快速梳洗一番,怕外人看出端倪,又拍了点粉。
紧接着又去了趟大帅的院子。
这次过来,秦卿算是冷静下来,开始细问这事。
“父亲,是国府那边干的?”
岳训:“郇州动作频繁,想必国府有所察觉,先下手为强,但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证据。”
秦卿垂目,眸底结冰,只是猜测?那就是只要不被抓住把柄,谁都可以动!
她看着桌上茶杯的水已冷,早没了热气,大帅坐在那儿许久,怎会喝上冷茶。
爱之深切,做为父亲,亦是整个河西的主,凡事都要不动声色,稳住人心,即使心里再着急,面上也要镇定自若。
岳训将天逍递过去,让她临走时,再抱抱孩子。
秦卿将天逍抱在怀里,抚着他的头,跟大帅说道:“父亲,我要去办点事,之后直接就赶去火车站。”
她看了看儿子,侧头在他额上蹭了蹭,递回给大帅,“天逍就麻烦您了。”
岳训接过天逍,劝慰道:“你莫怪他,那孩子把你看得重,我擅自把这消息告诉你,等他回来,指不定得冲我发火。”
秦卿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父亲,那我走了。”
岳训:“嗯。”
秦卿转身往外走,指尖刚碰到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