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看向窗外,沉思片刻,“给我找套随从的衣服,还有纸笔。”
薛楚丞得令,走出病房外。
房里只剩下躺着的卫亭和秦家姐弟。
秦卿默默看着卫亭,瞥了眼秦继,“父亲那边,你私下告诉他,别让外头看出端倪。”
秦继:“是。”
秦卿保持安静,没再开口说话。
寂静的病房,两姐弟并肩而站,却与交流。
秦继偷瞧了眼大姐,谨慎说道:“大姐放心,我会将事情安排妥当。”
秦卿:“嗯。”
秦继侧身面向大姐,低声道歉,“谭记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自以为是对您好。”
秦卿敛目,看着掉漆的床栏,神情淡淡。
秦继见大姐没打断他的话,那就是愿意听他进行说下去。
秦继继续说道:“我对孟小姐……”
他看着大姐的脸色,解释着:“她有意接近我娘,又对屡屡与我制造偶遇,我一是碍于岳小姐的面子,二则她处心积虑还算高明的手段,的确有些新奇……”
秦继看着大姐嘴角微扯,又恢复如常。
他难堪的抿起嘴,又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只好强撑着解释,“我在秦家碌碌无为,从小被打压,若不是您,我可能一辈子也出不了头,掌管一城军政,更是从不敢想。我根基不稳,全靠您的原因,姐夫才对我这么大力扶持。”
秦继苦笑道:“好日子过久了,总忘了从前的不得志。实在该死!”
他看着大姐微微蹙起眉头,虽然稍纵即逝,但秦继看得清楚,不由得心里泛起酸楚,纵然大姐对他态度冷淡,但实际还是担心他的。
秦继:“我对孟小姐,算是一时新鲜,没有想昏了头要娶她的意思。以后我一定坚定不移的站在您这边!大姐,您别生我的气,成么?”
他竖起三指,“若再让您心寒,我就扒了这身皮,决不再沾您的边。”
秦卿看着竖起的手指,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单纯莽撞的少年,正如岳钦所说,他如今的身份,有多少女人费尽心思想攀附,他那双眼睛想必也看过太多这样的技俩。更何况她生秦继的气,也只是因为他和岳钦沆瀣一气,瞒着她而已。
秦卿很干脆简短的应下,“好。”
秦继还以为要说破嘴皮,还不一定能得到大姐原谅,结果她这么痛快应下,倒是打了秦继个措手不及,一时哽住。
此时薛楚丞走进来,双手捧着一套灰色衣衫长裤,“小姐,这套是干净的。不过鞋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已经让人去买了。”
秦卿接过衣物和纸笔,“好。”
她将纸扑在床头柜上,开始写信。
秦卿俯在桌面,字字斟酌的写起来,时不时抬头思考。
过了许久,她将写好的书信递给秦继,“待我走后,送去帅府。”
她闹出这么大动静,别再大帅动怒,一气之下不让她去容城。
秦继:“好。”
……
夏日午后,金芒四溢,阳光透过云朵洒下金辉。
秦卿换好行头,将发挽起,灰色粗布短衣,下着黑色长裤,用腿带将脚踝处绑紧,同色布鞋,带上大檐软帽,首饰一应褪下,不施粉黛,显得极为低调,短时混在人群中,不易发现。
她看看外面天色,“我该走了。”
薛楚丞:“帅府的人已经等在外头。”
秦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