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心里很清楚,她不能断了天逍与帅府的联系,待天逍大些,和她母子情分深厚时,天逍更要多与帅府往来,那是河西的至高权力,一语断生死,她的儿子要为刀殂,掌控自己的人生……
可孩子不能是她的一切,她能为天逍做打算,也要让自己过得快活,秦卿有言在先,“天逍是你儿子,他的一切,你有义务照顾他,但警卫只顾好他的安危即可,我身边有薛楚丞等人,不必浪费人手。”
岳钦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线,虽然还是有些想不通,但也只能暂且应下,“好。”
秦卿:“下月中秋,你来接天逍,晚上送回来。”
岳钦:“你呢?”
秦卿避而不答,转而抬眼看着他,“今日天逍认了三爷做干爹。”
岳钦瞳孔骤然一缩,本还从容的脸上涌现愤怒,搭在膝上的手攥紧,他忍着气,故作冷静问:“为何?”
秦卿坦然说着心中所想,但也透着自己的算计,佯装平静,试探道:“你以后应该还会有其他子嗣,弱肉强食,若天逍担不起帅府,有三爷这条线,他也能有条后路,免得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岳钦怒极反笑,眸光泛着寒波,他竭力让自己维持冷静,咬着牙,沉声问:“你想气死我?”
秦卿与他对视,神情认真道:“我在为咱们的儿子找条活路。”
岳钦神色一松,这句‘咱们的儿子’,让他瞬间怒气全消……
攥紧的手慢慢松开,岳钦承诺道:“帅府只会是天逍的。”
怕秦卿不信,他又补充道:“爸也是这个意思。”
听此,秦卿垂目不语,眸底涌出惭愧。
感性与理智拉扯,她心底是相信岳家父子的为人,但孩子年幼,漫长的岁月,谁也不能保证人心不变,秦卿压下感动,强行让理智掌控自己的言行。
岳钦见她忽然沉默,神情从开始的客气疏离,多了丝僵硬,他以为秦卿是误解了他的话,继而解释道:“我不是要夺走天逍。”
秦卿:“天逍本就是你儿子,无‘夺走’一说。”
岳钦瞧着她搭在膝上的手,腕处纤细白嫩,空无一物,一时晃神,压不住心急,提议道:“八月十五,不如你跟孩子一道回帅府,那天没有‘外人’做客。”
秦卿:“我那天有些事。”
岳钦知这是借口,但也无计可施,闭口不言。
此时,岳天逍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突然就没了话,没人吸引注意力,他才觉得屁股下的大腿结实坚硬,坐的不舒服,不如母亲香香的怀抱,他前倾着身,伸手去找母亲。
岳钦将儿子递了过去。
秦卿伸手去接。
两手一进一退,交接之际,指尖碰触,粗糙的指腹划过细腻的手指,正要分离时,岳钦心里一紧,立刻蜷起手,捏住那尖尖食指,指腹贴着圆润光滑的指甲,此时此刻,哪怕就是这一点点,他也舍不得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