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小龙只为引路,你才是主事人,在别人地界上,能忍则忍,机灵点,若见事不好,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带人就跑,莫要为一时志气,跟人硬杠。”
卫亭:“明白。”
秦卿:“挑几身体面的行头,人靠衣装,别让人轻瞧了去。”
卫亭:“是。”
秦卿:“手头上的事儿先放一放,挑些紧要的,让薛楚丞去办。”
卫亭沉思,别的倒好说,只是……
他看向小姐,面露担心,“小姐,那我离开这段时间,小少爷……”
秦卿揶揄道:“怎么?舍不得奶娘的活儿?”
卫亭:“………”
他抿起嘴,小姐要是打趣起来,自己最好闭口不言,方能逃过一劫……
秦卿见他这闷葫芦的性子,也不再逗趣,宽慰道:“秦家婆子多,让张妈来帮衬几日便是。”
卫亭知小姐说得轻巧,但在府里,小少爷除了他,小姐从没让别人搭过手,就算张妈来,想必也是,到时还不是得自己亲力亲为,时刻盯在小少爷身上,可能有几日清闲……
他想开口,让二姐和母亲来帮忙,毕竟从前未离府时,她们是独自照顾过小少爷的。
但卫亭知小姐办事疑人不用,更何况是小少爷……
他思来想去,最终也没开口。
秦卿见卫亭愁眉不展,正色提点道:“别那么多心事,这般瞻前顾后,可容易坏事。”
卫亭回过神,神色专注集中,“是。”
…………………
珠城
车子驶进城内,卫亭坐在车里,窗户摇下,他记着路线,了解城内的情况。
凹凸不平的土路,男人光着上身,皮肤黝黑,炽热的阳光照在后背,似皮鞋擦了鞋油般锃亮。
男人弯起腰,用力推着独轮车,车上装满货物,车轮在泥泞的地上轧出长长的深沟。
在往城里走,到处可见的黄包车,老人蹲在街边,身着破烂短衫,袖口处已飞边儿,土色长裤,裤脚处早已磨坏,打绺儿的布条垂在脚边,露脚趾的布鞋满是泥土。
遮阳的草帽,头顶露出一半,帽檐也被长久日晒略有风化,老人想下拉,只稍微一捏,手上就留下一小撮碎末。
他搓了搓手指,在胸前衣服上蹭了下。
老人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半个已经干硬掉渣的馒头,所剩无几的牙齿用力才咬下一小疙瘩,端起碗喝了口水,等馒头疙瘩在嘴里泡软了些,再就着水咽下。
几个孩子衣衫不整的在街上乱跑,破旧的短衫敞开,露出消瘦的身板,隐约能看见肋骨的轮廓,布条当作腰带,将不合身的裤子紧紧勒在腰上。
‘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