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正山让孔静晓跟她去取。
………
城门口人潮涌动,多了许多躲灾的难民。
风餐露宿,倚靠墙边,地为床,天为被。
陆娴敏七绕八拐走进一条深巷,在拐角墙洞下挖出藏好的相片。
关家的警卫守在巷口。
陆娴敏抖抖包袱上的土,递与一同跟来的孔静晓。
孔静晓就地将拍下的图纸拼凑好,细细详看。
陆娴敏冷哼,“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孔静晓面色冷峻,不为所动,专注看完。
陆娴敏见一不起眼的小官竟对她无视,这多日所遭受的苦,让她无法再保持冷静,说起话来,又似从前尖酸刻薄,“你是何官职,即在关将军手下当差,我怎么没见过你?”
女人相貌秀丽,瞧着年纪轻轻,肌肤软弹,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眼睫低垂,温顺文静,只是丧着个脸,失了,跟她心底最痛恨的女人一样,装得清高,着实让人不悦。
“关将军这么多手下,怎么就挑中了你?”
见蹲在地上的不回应,陆娴敏更确定自己的想法,不禁继续打探,“别以为天高水远,关夫人会不知。”
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就是如此,不过只寥寥数面,无甚交集,便如同杀她父母般,恶意揣测,口出不逊。
孔静晓充耳不闻,待看罢,记于脑中,按着发麻的腿缓缓起身,她看向陆娴敏,眼眸黑沉,似一眼望不到头的崖底,阴森冷漠。
陆娴敏被这阴冷的目光吓退一步,而后挺直腰板,斥责道:“你…你看什么看?!”
不就抱怨两句,这女人竟然对她横眉立眼!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她刺儿毛!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孔静晓只觉得心头血在翻涌,陆家人是她心底的恨,在船上偷渡那日,她逼迫七叔说着父兄的死相,如光芒朝气的二哥为了全家的性命,愤然反抗,子弹射穿进他的头,炸出血窟窿,一枪毙命。
父兄相扶相依,在月色冷凉的夜晚,被乱抢扫射,惨死巷中。
往日的欢聚一堂,仅在一夜间,就烟消云散。
何其心酸苦痛!
她的恨,如同春季山火,漫山的枯枝落叶,熊熊燃烧,唯有陆家人的血可以平息!
怕忍不住咆哮、怒骂、杀戮,她强制收回目光,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