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劝导，那是安抚。

“借助漆黑而降临现世，入我躯体的未果之梦。”

“你们那无法实现的愿望……”

“既然知道不甘，知道不公，那就更该知道美好，珍惜美好。苦难让人怜悯，但不是影响我的理由，也不是破坏我如今美好生活的理由。”

“我贪图力量，你们借力量影响我。”

“我认了！”

“但我们之间的关系，该重新梳理和明确一下。”

“比如苦难者和律师。”

“你们给予报酬和力量，我为你们寻找公理。”

姜逸看着丝丝缕缕幻化成梦，不知从何来的漆黑愿力。

香火信仰之道，作为仙家弟子和梦想媲美七神的人，他还是研究过的。

这一刻，他回应道。

“这需要，施难者一同来这对峙的殿堂。”

“而现在……你们需等待。”

如何让话语使人信服，真诚、还有抛弃这一份力量决心，以及自我地位的强大。

“此刻，威势虽强，但并不足以撼动天空的神座，一时璀璨的流星，于刹那争辉日月，但迎接来的是自我的燃烧和毁灭。”

“日月依在。”

“你们的不甘，只是想走到高天之上吗？然后，如尘埃落地，继续俯仰高天。”

“世界的真相，看见的那一眼，未必是真，这需要无尽的探寻，走向世界的尽头，看过世界最深处的隐秘。”

“来吧——我来承载你们的愿望……以另外一个方式。”

姜逸手中因果和命运交织，符文和古语闪烁。

“我是契约之神、众仙之祖的传承者，我不会违背契约。”

“我做不了法官，因为我对此方天地无知。”

“我只能做你们的律师，一个稍微奇怪，有点不按常理的律师。”

“秤衡量万物的价值。”

心景变化，烟绯手中，帝君所赐的龙头秤出现在姜逸面前。

“你们在秤的另外一边放上了筹码……”

秤的一端垂落。

“那么我在秤的另外一边同样放上筹码，只不过是未来的筹码，来此等价。”

秤垂落的一端升起。

“一诺而千金，你们若是信我，那么就举行契约。”

“我以我之念回应你们的愿力，你们的渴望。”

虽然他的承诺听上去像是诈骗，但食言者受食岩之罚，因果命运契约之道自然会在未来施加违约的惩罚。

“漆黑在筹码之外，你们和我都无法掌控，但你们未果的梦，应该接受我的回应。”

“我此刻是你们结出的漆黑之果，苦涩、绝望、不甘。”

“但你们该知道，这是你们的果，而不是我的，我可以选择放弃。”

“选择吧！”

“是继续无果的等待，还是选择我这一丝希望。”

“你们的梦埋不了我多久。”

“但我醒来，梦碎后，就只有纯正的漆黑了。”

“这一条历史的长河，可为你们梦的载体，可选择虚幻的美好历史，可等待我履行契约之刻。”

“时光无法逆转，悲哀的旅程后，做一份了解心愿的果吧。”

姜逸在等待，蛛网般的因果命运之丝，容纳着契约的文字在身后铺开，顺着亡者的漆黑愿力，深入一个又一个未果的梦，放入一份份未实现的愿望之前。

漆黑之龙的鳞片，漆黑之龙的翎羽，漆黑之龙的骨骼上，出现新的纹理，那是未定的契约。

盘坐在梦境中的北极昆仑，看着无尽天幕。

姜逸衣服半黑半白，他无法掌控漆黑，漆黑宇宙之力的位格太过高等，此刻只能先从流淌在漆黑内的亡者遗志下手。

一切的馈赠都有代价，但若馈赠成了等价的交易，那么代价自然消除。

或者说，主动选择了代价。

把从现在就去挑战天空，动摇世界的代价，换成了未来去挑战天空，动摇世界。

以契约御使馈赠，让遗志等待申诉的结果。

这是无奈的选择，也是一份尽可能让双方满意的买卖。

买卖是交易，交易是规则。

秩序之外的力量，一旦从无序中掺杂了有序，就会从混沌之态变成有形之态。

有了秩序，就可御使。

兽境王兽、兽境猎犬、杜林，都是提瓦特无法获准诞生的生命、黄金让这无法获准诞生的生命，和无法实现的愿望、彷徨在漆黑宇宙中的，悲哀的未果之梦，一起降生。

杜林就是未果之梦本身。

如今，漆黑的灭世应龙和其相似。

它是无数无法实现的愿望，和彷徨在漆黑宇宙中以及提瓦特废墟大地下，悲哀的未果之梦的凝聚。

本身也是无法获准诞生的生命，只不过以姜逸这异世者作为了载体。

太过庞大和可怕的愿力和亡者之梦，冰冷遗志埋没了载体的意志。

但，契约若成。

整个无法掌控的漆黑龙躯都会被打上姜逸的烙印。

秩序的锁链蔓延生长，姜逸就可从中醒来。

那时，神智就可掌控躯体。

深度的梦变成清醒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