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的双目化作镜光,圆光镜法,卜卦推演,查看人事。
望“柴门二郎”这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二郎一向聪明……只是小聪明太多,有时候反而蒙蔽了他。”柴门惠理有点紧张,唠唠叨叨道,“我不担心他在战场上的性命之危,那小子有的是本事活下来,在哪都一样。”
花散里感觉心中揪起。
这等待的一瞬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姜逸眼中异象消失。
“你家二郎……”他开口。
柴门惠理身子佝偻起来,“其实,万一他真的是遭遇了不幸……我这老太婆也早有心理准备了,战争嘛……就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我怕他会自以为是,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或者走上什么不可挽回的歪路!”
姜逸用安心的语气道:“你家二郎……并没有出事!”
该怎么说呢……他看着这心情急躁的老婆婆。
“没有出事?”柴门惠理道。
“是的!包括你的丈夫,柴门克巳。”姜逸说道,“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应该很快会回来了吧!”
“好好好!我相信月夜见尊大人。”柴门惠理吐出一口气,仿佛身上有什么压力远去。
花散里也松了一口气。
刚刚新生,就遇到揪心的事情的话,感觉未来的整个人生都会变得和今天一样使人不安吧。
“回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老头子。”柴门惠理忽然来了精神,哼了几声,“老头子总把以前的各种东西挂在嘴巴……”
“什么……两三千年前的魔神战争,我们的老祖宗就从没有怕过敌人。”
“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村里半数青年随神狐一起战死,尸骨未归……他们也是我们的祖辈。”
“当兵,哪有什么后悔的。”
花散里听到柴门惠理提起以前的事,神色黯然,对方口中的神狐就是狐斋宫大人。
柴门惠理继续道:“还说……这个村子里,每个人都是武士的孑遗,每个人的祖先都是曾舍生或者幸存的武士。”
“再长远的和平,再悠久的安乐,也抹不去这层回忆。”
“征兵令一来……假如为大御所殿下奋战而死也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但是老婆子总感觉这一场战争,和前面是不一样的啊!”
柴门惠理道:“诶!我们柴门家世代忠良!自两千多年前就在为大御所殿下尽忠流血、斩杀邪魔!如今……我只希望我家二郎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姜逸只当个听众。
这位柴门惠理夹杂真心实意的话语,在里面无疑也有对他的表态。
是个聪慧的人呢。花散里望着柴门惠理。
“月夜见尊大人,谢谢您了。”柴门惠理感谢道。
“举手之劳,就算没有我告诉你,你也会在一段时间后,得到好消息的。”姜逸笑道,“我就告辞了。”
“不不!月夜见尊大人,听稻妻城里的人说,您喜欢听故事,老婆子在绀田村活了一辈子啦,这附近的传说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柴门惠理道,“我就说几个故事作为报答吧!村里的孩子总是百听不厌。”
“还有,家周围这些蔬果呀!我给你摘点,让你带回去。新鲜!反正我年纪大了,也吃不完。”
“这位年轻姑娘,是您的……”
“朋友!”姜逸答道。
花散里把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咽了回去。
不等姜逸拒绝,柴门惠理已经一边讲故事,一边去摘蔬果了。
“老婆子我呀有三个故事,消失的狐大人,镇守之森的狸猫,阴阳师的斗法……大人想要先听那个呢?”她道
花散里对姜逸小声道:“姜逸大人,我想要先听‘消失的狐大人’。”
她实在好奇等不住,有点冒犯地向姜逸提议。
听这故事的名字,就和狐斋宫大人有关嘛!
“好!”姜逸点头,“那就先听‘消失的狐大人’。”
“哦哦!这个故事呀!”柴门惠理道,“……传说中,雷神大人的麾下有一匹白狐,自称‘斋宫’,据说会化成人形出现,也会倾听人们的愿望。”
“不过,愿望可是要根据贡品来回报的。有一个说法是,只要供奉油豆腐,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对了,两位坐下来听呀!”她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姜逸和花散里,为两人找来凳子。
“谢谢!”花散里感谢道,正襟危坐对比狐斋宫的记忆倾听柴门惠理的愿望。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活着的真实感和过去记忆的虚幻缥缈将其包裹。
“啊!原来……我已经变成传说了吧!”狐斋宫的记忆传递着这样的一股情感。
“原来这就是现世吗?”花散里心中暗道。
她和她的心情依然有时交错着。
等待拿到那件法器,才会真正的分开,拥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