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逸的识海感知中。
“如何?”
“若我以雷神的身份,代替影这么说,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轻松起来了。”
“你呀!”
“有着人类的,太过在意我们看法的心。”
“明明不是已经承认你的地位了吗?那么一切往事,自当云消。”
真温柔地笑着。
作为人类成神,他以其特殊性成为神明,但那挥之不去的人性,是她们这些魔神不具备的。
这种在意别的神明看法的行为,在魔神战争时,或许会被认为懦弱。
拿到了,就是属于自己的。
真是懂的人类的神,故她欣赏姜逸这份在意别人心情的温柔。
也许,这也是人类中少女喜欢上姜逸的原因吧。
“还未开口,就被你‘教训’了呢。”姜逸道,“怪不得影说,真比她厉害。”
如果是影,哪有这么敏感的心。
“你这是在夸我吗?”真道,“因为我信奉须臾,享受现在呀!历史的遗留是历史的遗留,我们现在的人和神,可以记住历史,但不该被历史绊住。”
“影自认为她愧对在八酝岛因为祟神而死去的信徒和子民,没有回应他们的祈祷。你的到来,你的救助,让这里的子民做出了新的选择,认为你会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神不能错,但神可以弥补错,所以影愿意放手,将这岛屿交给你。”
一次次聊天,谈心,真自然知道了前因后果。
“你不是昔年的大蛇远吕羽氏,也不是入侵此地,来霸占此地的‘恶王’,你以慈悲得到信仰,那么享受万民的尊崇……”
“理应如此,不是吗?”
恶王,东山王。
大蛇的凶恶爪牙、酷烈侵攻八酝岛的魔王。
姜逸看向自己府邸的侧方远处,那里有一处秘境,是昔年海只将领的阵屋。
东山王,出身低微,姓名不详,一些岛歌将他称作‘月光与潮汐的遗子’,或‘被月光遗忘的孩子’。
无姓无名,也没有足以保护他安然长大的氏族。
海只大御神接纳了他,就像祂曾接纳深困海渊的遗民那般。
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姜逸迈步,和真走向绯木村。
心中是那往事。
昔年,奥罗巴斯发动东侵之时,少年先登破竹率先攻下了当时被海只岛海民称为‘东山’的八酝岛。
以此战功,得奥罗巴斯赐予“东山王”的封号。
海只人眼中勇猛可怖,在八酝岛如今居民的传说之中,凶残暴戾。
在当今,海只子民依然会将那些英武矫健的勇士称作“东山王的子孙”。
实际上,“东山王”并没有来得及和心仪的人彼此结合,生下子嗣。
在如今八酝岛和海只岛中,这份矛盾,也是阻碍双方更进一步交流的原因之一。
姜逸和珊瑚宫心海也无法轻易消除,这历史遗留。
那一战。
雷神的爱将天狗笹百合陨落其间。
狂言“终有一天我要高踞影向山之上,俯瞰雷王居城,在天守屋顶,与传说中的影向大天狗快意对决。”的恶王,也随着大蛇化作雷光。
姜逸望着旁边的无想刃狭间,绯木村在这边,海只岛珊瑚宫在那边。
这峡谷阻隔的不仅仅是地理,还有人心。
他作为神明立于两岛之上,也只能看着。
虽然双方都尊崇他,但也不改双方之间的隔阂。
那跨接两地、由他设立的符箓虹桥,也只是初步交流的象征。
“真,治理两地,果然好难呀!”姜逸心思一动。
真就反应过来:“什么都可以找我,就是治理之事别找我!你的大宗主是雷神,是雷电将军和影,有事情也找她们商量。”
真眼眸微弯,嫌弃起来。
她为什么不躲在影的人偶身上,还不是因为想要退居幕后,进行享受自由的神明生活。
“我只是找人倾诉一下。”虽然姜逸基本不管事,但对于如何处理两岛问题,他替鹫津和珊瑚宫心海想想就心累。
如今这心累传到身上,就证明他对八酝岛和海只岛的交流很关心,不是什么都不管事的神嘛。
真神色一动,看向前方。
一袭上白下黄,佩戴丰收麦穗,身着巫女服,黑色短发的耐看少女,带着清新的麦香走来。
那永恒不朽,颗颗饱满的金色麦穗,是神恩赐的象征。
绯木村,菩提巫女。
后方有乐斋,身躯忽然僵硬起来。
“八重……”
“居然不提醒老身!”
“你说的让人惊喜的老朋友,明明是惊吓嘛!”
他脚步移动,心虚无比,都想要溜走了。
“尊者大人,欢迎回绯木村哦。还有,荧,派蒙大人。”花散里眨眨眼睛,观察一下姜逸腰间有没有多出新的挂件,然后,看向姜逸后方的荧和派蒙,以及那位持着拐杖的老者。
“介绍一下,我的巫女——花散里。”姜逸在识海中对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