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血脉在大洞法箓的炼化下,逐渐混合,是为泛着金芒如朝阳红日、紫霞弥漫的红色。
最后一种,是漆黑宇宙之力,深渊虚无界力带来的深渊之血,绯红化紫,紫化作黑,形成了那血脉之中,暗色的沉淀,就朝阳外不散的夜空。
阳光洒落的阴影。
格格不入,以一界对抗三界,才被压制。
也只是被压制罢了。
生命的扭曲在它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永远留在了姜逸身上,为了适应漆黑,姜逸本身的底色就已经带上了扭曲的色彩,只是如今因为光界和人界地脉、异界力影响,这股扭曲变得稍小,因为光界和地脉也在扭曲姜逸的生命。
当然,扭曲未尝不是进化。
祟神奥罗巴斯“相柳”心中忽然有点不安。
总感觉,姜逸若是因为人的欲望失控,某些更恐怖的生命形态也会在失控之中出现。
如今姜逸的生命状态太过复杂,计划未必如祂所想。
阿只眼眸闪烁,看着打坐修行的姜逸。
在这位置上跪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戴上龙蜥面具,走向大日御舆底下的囚笼。
一个族群的命运,她并没有资格决定。
她会去通知其他龙蜥,同时看一眼,那囚笼里的族群。
……
荧和派蒙持着睦疏之匣,努力在渊下宫诸多浮岛上采集物品,同时去解决另外两座虚界之塔。
当又一座虚界之塔上的光界之锥凿被启动后。
姜逸的一个化身来到了狭间之街,虽然大日御舆还在白夜之态,但他走过此地的时候,这一片区域单独化作了常夜。
来到一片石头包围的土地前,以“键纹”打开机关。
一道残魂从地面缓缓出现。
“吾……”残魂满是迷茫,望着姜逸的化身。
就算是化身,姜逸的额头上,也有着那暂时掩盖不下去的金色光界之印,只是额头没有珊瑚龙角。
“汝是……常世大神的使者吗?”残魂认出了光界之印。
“赫利俄斯的建造者,阿倍良久。”姜逸开口了,“我来取回你的残魂,让你的魂魄归一。”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阿倍良久望向远方,周围黑雾缭绕,常夜朦胧,但在远处有着微微的大日之光穿透黑暗从天空透出,“君是那自称二代海只之神、宣布被白夜国所判的冤罪,不是罪孽的……神明?”
“是的!”姜逸点头,眼前的阿倍良久是和那须婆达之彦一样的魂魄,不是绘真一样的留影。
古老到要说到白夜国的起源。
“残魂……魂魄归一……”阿倍良久经姜逸的提醒反应过来,“是啊!吾想起来了!为何吾魂迷梦土,不得安宁,不得安宁。是吾魂魄不全,等吾魂归一处,即可重获安宁。”
“不过,吾为何在此……为何在此……”魂魄隐隐约约有着撕裂般的疼痛,使得他发出了痛苦迷茫的声音。
“吾亲手所造……赫利俄斯。”他的目光看向周围,黑雾之中,魔物横行,机械游荡,龙蜥的声音远远传来。
“现在怎么……”他之前并不能感知外界。
姜逸的声音在他在黑暗中听到的唯一声音。
“为何?”
“赫利俄斯建成之日,万丈光芒自高天笼罩,如是众人不受龙兽侵扰。”
“正当时……”他捂住额头,“诸民仰视,热泪盈眶,扬臂欢呼,难掩喜悦激动之情……”
眼前的昏暗荒凉,蛮荒危险,和他印象之中完全不同。
“君……君又是谁?何为海只?何为海只二代神?君是……高天降临的神明吗?为何有着常世大神的授印!”
神明抛弃了他们,唯有常世大神依然眷顾。
天在崩裂,地在破碎,国度落入海渊。
如今,战争结束了吗?
“海只之民,是白夜国民的后代。海只大御神,在海只之民在你死后,漫长岁月里,为了反抗大日之王权,回归真正的大日之下,信仰的一位神明。”姜逸耐心解释,“海只大御神死后几千年,我继承他的思念和力量,来到白夜国。”
“你在这供奉之地被供奉的骨殖,已经朽坏……还好,你的思念和魂魄寄托在供奉品上,一直留存了下来。”
“不必担心,周围困守你魂魄的魔物,就算我带着你的寄寓之物离开,它们也不敢蜂拥而上。”
“你先休息一下吧。”
姜逸伸手,从地上拿到了深蓝色石头外壳包裹的淡蓝色晶石。
上面承载着阿倍良久的一部分残魂和意念。
“吾……感谢君的慈悲和仁义。”阿倍良久的残魂落入其中。
“有朋自远方来……”姜逸收起了晶石后,缓缓转身,对着黑暗开口。
寂静,唯有一抹寒冰的光芒从黑暗中,一点点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