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灼烧也让他的意志和精神恍惚。

当初在层岩巨渊喝下的不仅仅有黑血，还有未知的禁忌力量，是神明也为之胆寒的污染。

想跨越时间的限制，就需要支付相等的力量，何况从时间长河上捞取死去的存在。

他借助层岩巨渊地宫的时空混乱，捞取了千岩军，术士，夜叉……那么每一份生命曾经的业障和死亡命运都被他背负。

身躯的封印让他很难以身体容纳白玉京，这他缔造出的“无上外丹”。

他决定，将“白玉京”融入梦中。

内丹者，自身精气神，外丹者，天地之精，天地之气，天地之神。

元素有灵，大地有神，将提瓦特一片天地炼化。

此为“服丹”。

那白玉京的图谱是丹方，放入其中的一切都是灵材。

梦的法则虚实轮转，虚化实，实化虚。

他曾经只能将自己变出的真实之物变回梦，现在已经可将解构了奥秘、沾染了自己力量的物质，融入梦中。

记忆是有质料的，梦也是，那么在梦中装入一片现实之物，可强大他的梦，他的灵魂。

将意识模糊、灵魂虚弱后，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梦，逐渐稳定，形成浮岛，抵抗漆黑的侵蚀。

白玉京的图谱是他亲手画出来的，在梦中。

此刻，这一片瑰宝，归于梦。

他的梦开始扩张，形成无数绯樱、梦蝶，拉开自身虚幻的意识之海，笼罩整个还在建造之中的白玉京。

白玉京中的守护者们，杜林，漆黑王兽，虾兵蟹将，式神，得到了提醒，所以只是安静地继续工作。

梦之法则，轮转法则，心之法则……诸多法则降临而下。

灵魂变得沉重，物质和精神的分界线开始模糊，灵和肉都短暂的一体，那是元神之境的部分特性。

地上的白玉京全部的力量和姜逸嫁接，在姜逸的灵魂上，同样有棵人体世界树，或者说灵魂世界树，上面漆黑灼烧，神性璀璨，神火熊熊。

他的灵魂在燃烧。

白玉京上的浩瀚力量如天河倾斜，冲击灵魂上面的漆黑，稳固意识之海，升华灵魂。

规则形成的秩序之链，波动而起。

整个白玉京都在脱离提瓦特的天之秩序，这是融合，也是吞噬，将这福地化作自身之道场，行驶自身之规则。

在白玉京之上，他就是“天理”。

这是无上的加持，这是比太威仪盘这种增幅法宝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增幅，因为这些“合道”，“合界”，就算是削弱版本的。

元素在姜逸的灵魂上奔流，奔流入肉身。

白玉京在他的梦中，化作太虚镜轮中心，一片真实的八百里河川。

同时，这片梦，这个白玉京，也被他放在这片提瓦特的海域。

因为他发现，自己低估了漆黑对自己的影响，如果把白玉京完全放入灵魂，漆黑很可能把这片梦也污染吞噬，还不如放在外界，稍微隔绝。

反正，力量已经连接。

灵魂肉身和法力都得到了加持。

他感觉自己在这一刻，短暂的镇压了漆黑，恢复了没有漆黑干扰的全盛时期。

他是地仙，也是八百里山河之神。

白玉京上的八座玄台、八棵遮天巨树和八百里地脉全部加持。

姜逸看着自己的命格。

依然是太白凶星，六厄流霞，勾绞灾杀，白虎胎神……只不过昔年靠近自己的命格，如今已经在头顶相互重叠。

并且添加了孤辰劫煞，还有……亡神。

诸多命格之力形成了一座溢满了灾厄疾病的绝死之墓，墓裂出缝隙，煞气冲霄，波及四方。

墓内墓外，鲜血流淌，泊泊如泉，虎尸之上，蛆虫横生，漆黑的星辰碎裂大半，太阳在大地上熄灭，化作熔岩。

就算在此刻，姜逸也相信自己不会死，因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又怎么能求活。

但他明白，不会死，不代表不会遭遇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理论上，魔神也是不死的，不是吗？

但他们化作了祟神。

活着也相当于死去。

这就是漆黑侵染后，姜逸从层岩巨渊回来，在金苹果群岛上时，看见的预兆。

他思考预兆出现的缘由。

“提瓦特的神之眼，不是七神所发放的，而是遵守人的愿望，凭空出现的。”

“如果……”姜逸抬头，“这规则是这片天空的神圣规划。”

“人的愿望强烈到一定程度，可以引来神明的目光，如果这个神明是天上的众神呢！又或者是这一片天地的规则。”

“那么……一个外来者对这片命运既定的天地，命运的干扰到达一定程度，又是否出触发，那执行既定命运的规则呢！”

姜逸失笑，这已经显而易见了。

高天，没给他发神之眼，给他发了比神之眼珍贵万倍的礼物。

“天罚！”

来表示他们的重视。

“命运的干扰是触发天罚的条件的话，那么……”姜逸伸手，触碰时空，“五百年前，高天的神是望着大地的吧！”

“我的力量，曾出现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我的声音，曾出现在久远的鹤观；我的身影，曾出现在五百年前的层岩巨渊……”

“我是世外之人，我在时间的角落，神明的视线之外，逆转生死的规则，缔造全新的历史。”

“如今，地脉记录天上地下的一切。”

“逆转秩序的人，终究会被发现，本该死亡的人，也终究会被注意到。”

“我避开了过去的历史，但无法避开未来的……历史！”

“预知未来……就算凡人也可在冥冥之中的启迪下预知未来，何况神明。”

漆黑是世外的力量，但并不能让人藏于世外，不然龙脊雪山古国的公主，也不会梦到杜林。

而自己世外的身份，无命之人，就算隐藏在好，在为众生改命，形成了无数因果命运的联系之后，也该被发现了。

就如人无法看见宇宙的黑洞，但可以观察到被黑洞吞噬的光芒，推断那里有着无光的天体。

“真，赫乌莉亚，伐难，应达，嫣朵拉……”姜逸喊出身上的一个个存在的名字，包括每一只小仙灵。

“离开……我的身体吧！”

相比其他人，伐难和应达虽然没有和真一样，听到姜逸亲口说的预言，但朝夕相处的她们，依然能敏锐地猜测到姜逸即将遭遇什么。

尤其是莫娜之前已经暗示了。

“诶！”真叹息地出现在姜逸的前方，“你难道认为，我们的命运和你不是一体的吗？”

“我们早就不分彼此……”盐粒旋转，赫乌莉亚空灵的眼眸无畏无惧，望着姜逸。

水流凝聚，伐难气鼓鼓地看着他：“这是第二次了。姜逸！”

“上次是面对雷之神的时候。”应达心中又升起火气。

“嫣朵拉，不是胆小鬼。”嫣朵拉钻出水瓶。

姜逸不容反抗地将自己创造的不知火、雪女、血斛花这几只百鬼收入《百鬼录》。

“玛玛！”

“玛玛！”

小仙灵们环绕着姜逸，这些形体神奇的生命，让真怜悯地触碰而过。

她们也因高天的惩罚，才会沦落为此的。

仙灵在过去的模样，从不是如此。

“因定缘灭，至少不波及你们！”姜逸的心，影响着白玉京上空的整个天气，风汇云聚，化作连绵的雨幕。

他是这一片道场的“天理”。

波动而出的细微情感，就可造成天地的异象。

白玉京可以毁灭，但她们不应该随着自己一同受伤，或者死亡。

“我们都是违逆生死秩序的存在，如果高天的目的是这个呢，逃不掉的。”真开口，“不如一起合力，对抗惩罚。”

“……”姜逸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真说的话。

真对高天的了解远胜于他。

“我可以学奥罗巴斯……”姜逸开口，“和高天约定。”

“但是，要是高天没有回应呢！”真道。

“我们并不清楚，这惩罚是规则的执行，还是众神的执行……毕竟，按照道理来说，天理已经沉睡了。”真开口，“你没有和天理约定的资格和机会。”

姜逸发现，自己说不过真。

不论自己说出什么理由，真都会将其反驳。

……

另外一边。

平静的蒙德，荧和派蒙才刚刚准备出发，准备经过晨曦酒庄再回石门，从璃月入须弥。

“突发事件！”派蒙道，“看来我们得耽误一下了。”

“蒙德地脉出现往日残留的潜在危机，有众多魔物出动，迪卢克穿上了隐秘行动的服装去做暗夜英雄了。”荧无奈道，“我们帮完这个忙，再去须弥吧！”

“嘿嘿，没想到女仆长邀请我们进酒庄，里面有好多信啊！”派蒙道，“我偷偷看了几份，似乎是过去的事情。里面，有艾莉丝，有阿贝多，还有凯亚给迪卢克的信。”

“偷看别人的信不太好。”荧道。

“这不是冒险时，翻箱倒柜，查看信息留下的习惯嘛！”派蒙道，一个没注意，就去看了。下次不会了。”

“偷偷告诉你，我在里面看见了坎瑞亚的信息哦！”

“……独眼的王者伊尔明失能之后，是不流有王血的亚尔伯里奇一族挺身而出，暂任摄政。虽无法使坎瑞亚起死回生，可我亚尔伯里奇一族的生命应是瞬息辉煌的烈焰，而非黯淡苟活的余烬……”

“只有两句话，但很让人联想呢。”

“嗯？”荧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