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树之堂。”
“是曾经,很久很久以前,那菈和兰那罗们一起玩耍、唱歌、相互学习的地方。”
“那菈可以看到兰那罗,兰那罗也不害怕那菈,大家一起旅行,一起帮助,直到很可怕很可怕的灾难后,桓那兰那毁灭了,觉树之堂也荒废了。”
“在每一个觉树之堂中,都有一棵莎兰树,莎兰树就是从种子长大的兰那罗,莎兰树的梦就是长大的兰那罗的梦。”
“莎兰树能结出恒素果,用积聚的梦想和记忆。”
“恒素果是我们兰那罗恢复力量的宝贵果实。”
兰罗摩站在姜逸背上,带着众人找到了第一个觉树之堂。
棕色的树根和绿色的树藤在洞窟里交织,高大螺旋状的大树,直入洞窟的穹顶,仿佛支撑起一个巨大的殿堂,巨大的乐园。
湖泊,水流,花草……呈现出了一股灰败。
这里,也有无留陀。
无留陀向着它侵蚀的树木、花朵,述说死的恐怖。这些原本不知死的生命,开始走向凋亡。高大的莎兰树也显得没有那么富有生机。
姜逸耳中是森林的哭泣,死的低语,甚至又感知到了那盘踞于黑色大海之中的漆黑眼眸。
不但在地上,就算是在沙恒里,也全部是无留陀的身影。
姜逸默然地和那漆黑眼眸对视,眼中的幻象逐渐消失。
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像是那天一样受到巨大影响了。
神的意志已经可对抗这漆黑眼眸的精神干扰。
“我们一直在与无留陀对抗。兰拉吉也在很努力地和无留陀对抗。”兰罗摩望着莎兰树,这棵莎兰树的名字就是兰拉吉。
兰拉吉很古老,兰罗摩并没有见过他,只听说他的故事。
在兰罗摩身边,有着一位新朋友,一起加入了探寻觉树之堂的队伍,他的名字叫做兰耶娑。
兰耶娑是一位“采歌者”,并且是采歌的兰那罗里胆子最大的,经常学到那菈的歌,说话也特别。
采歌,这个习惯也是学自于很久很久以前的那菈。
他们会一直一直追求歌的美丽,并在时间的最后,把只属于自己的歌留下。
觉树之堂原本处于封印之中,但兰耶娑带着众人找到了兰拉吉留下的歌,这“沉睡在玫瑰”之中,兰那罗很多年没找到的歌,打开了来觉树之堂的道路。
这道路是“未知的”,“不存的”,只在歌声下才会出现的“林中黯道”。
所以这首歌的名字叫做“黯道的曲调”,一首非常好听的歌。
“……能够再一次听到你的歌,我与你的约定终于能够履行。兰拉吉,我会带着你的歌,一直唱下去的。”兰耶娑望着莎兰树,望着曾经的好友。
这里的无留陀处于莎兰树的梦中。
于是,姜逸载着众人进入梦中。
虚幻和现实的界限划过,穿越了梦境和现实的门户,映入众人面前的是广阔的梦境。
“兰拉吉很胆小,害怕外面的世界,所以经常梦到很大很大的地方,并且喜欢躲在安静的地方,悄悄地唱歌……”兰耶娑放开歌喉,“藏身于阴影之中的种子,开出了高悬的太阳也未曾目睹的星光。”
他胖胖的,胸前有着黄橘色的蝴蝶结,戴着棕红色的帽子,黄色旋转的花,歌声响亮而动听。
梦中的植物非常高大,金色的花朵如同山岳,众人仿佛蚂蚁在藤蔓上攀爬,向着那高入云霄的植被前进。
金黄色的原始松脂,是打开梦境中秘密道路的钥匙。
在梦中,一只只蕈兽出现,对姜逸表示臣服。
大部分蕈兽都是“无留陀的使徒”,代表噩梦的形象,是无留陀侵蚀的投影,常常出现在死域之中。
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的蕈兽都是“无留陀的使徒”。
同样有蕈兽讨厌无留陀,面对无留陀的入侵,就躲入了梦中。
当然,这样的蕈兽对于莎兰树来说,同样是坏蕈兽。
“我记得,在故事里,好多好多个月亮以前,孢子和蘑菇不会飘飘,也不会走。但是,后来有那菈帮助孢子,后来孢子就变得很厉害,变成了蕈兽。变成了厉害的蕈兽,就弄出更多孢子,孢子长大,又变成了更多蕈兽。”
兰罗摩想起什么,说起了蕈兽的起源。
不是莎兰树梦到了蕈兽,而是蕈兽会做梦,就借助梦的桥梁,来到了莎兰树的梦中。
但是,无留陀侵入梦以后,蕈兽就没有其他可以躲的地方了,也会被无留陀侵蚀。
这些蕈兽其实也眼巴巴地等着蕈兽之神救命呢。
“背诵一遍森林的规则吧!”姜逸想了想,和蔼地望着自己的蕈兽眷属,通过梦,他已经将森林的规则广而告之。
蕈兽们愣神。
荧和派蒙忍俊不禁:“这东西对蕈兽来说,或许比无留陀还可怕!突如其来的考试,也太为难蕈兽了。”
“嗯,很适合在森林里举办一个蕈兽学院呢。”纳西妲看着在那磕磕巴巴背诵森林的规则的蕈兽,对于蕈兽来说,这就是神的教条。
蕈兽的话语,荧和派蒙是听不懂的,所以只能听到呐呐、吼吼的各种声音。
顺便碰碰兰那罗,表示他们知道,他们和兰那罗以后是好朋友了。
兰罗摩和兰耶娑表情有点精彩。
小蕈兽们可以让他们接受,但那些口中一股果实腐烂味的大蕈兽,和他们交朋友,就和食肉的长鬓虎与食果子的松鼠交朋友一样。
“我觉得蕈兽们需要刷牙!”兰罗摩提个建议,把这一条也叫入森林的规则好了。
“……”蕈兽凶狠了一下,果子何必为难蘑菇?你看我有手吗?
“蕈兽凶我!”兰罗摩告状。
蕈兽变得乖巧,看向草木之王和众蕈之神。
“无法刷牙,那就记得漱口吧!”姜逸呵了一下。
叫纳西妲监督蕈兽们背诵森林的规则,自己迈步,张口,抬起利爪。
梦境之中的无留陀被抓出,撕碎,被他一口吞入口中。
身上菌丝飘荡,气息幽幽,一片深沉。
无留陀影响下的梦会变坏,变成对生灵来说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姜逸在吃掉了足够多的噩梦后,梦的法则结出噩梦的种子,刹那发芽化作大树。
一旦和体内封印的那部分梦的法则,权能融合,就会开始接近梦的大权,一切好的、坏的、善的、恶的……万物生灵的梦,都在手中。
姜逸留下一朵生之火光治愈莎兰树,莎兰树回馈了一颗“恒素果”。
姜逸看着“恒素果”是充满了梦想和力量的果实,他没有拒绝,但并不准备给自己用。
“去下一个觉树之堂吧!”他离开莎兰树的梦境。
背上载着大家。
兰耶娑在路途中唱歌:“接下来唱的是……一位少年,追寻至珍之物的诗。在旅途开始时,他双眸的颜色是没有一丝阴霾的琥珀……”
“我们的宿命,是一同诞生的珍珠……这份思念,会结出像石榴一样血红的果实。即使命运将你的双眼蒙上……”
姜逸聆听着这富有预言意味的歌声。里面这位少年,是金色的那菈。
荧在姜逸背上,望着周围变化的景色。
曾经也有一双眼睛,看见了相似的风景。
众人来到了第二个觉树之堂,找到了进入觉树之堂的歌曲,将其弹奏。
是“新芽的曲调”。
姜逸将其收录。
对于兰那罗来说,所有的歌都是同源的。歌就像河川一样。他们一开始,都在一起。
所有歌的故乡、大河的源头,就是“源之歌”。
不可思议的歌。
因为不同的记忆、不同的故事,唱出来以后,发生变化。就像河流变成小溪。
而所有的小溪都会流入大海,所有的歌最终也会汇聚成同一首,回归成“源之歌’。
“这是以常理而言,只能接近,不能成就的歌。”纳西妲开口,“你还对‘她’抱有希望吗?”
为什么举办无忧节,是为了获取那强大的“源之歌”,但这其实是空中阁楼,可望不可即的力量。
“知道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记忆,故事,就是源之歌。”姜逸笑道,“无始无终的源之歌,无始无终的过去、现在、未来,这个层次的源之歌,就算不以宇宙的故事为尺度,只以星球的故事为尺度,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难以摘取的梦。”
“而无限的歌变成了有限的歌,变成有始有终的源之歌,这所意味的东西,则更加叫人伤感。”
“记忆,故事,由生命演绎。”
“我们都只是她的一段,只是有的比较长,有的比较短。对抗消灭歌声的死亡,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变得足够长。”
姜逸树叶的种子,如望着大江大河从海中而出,又汇聚成海。
歌一直会变多,还会改变,采歌的兰那罗,要找到所有的歌,找到源之歌,他们的想法是,歌增加,兰那罗也会增加,所以只要一直努力,一定没问题的。
生生不息的兰那罗会找到生生不息的歌。
“来呀,来呀,苗圃的梦想,树叶的记忆……看,宝石一般的石榴,余晖色的日落果……”
眼前觉树之堂的莎兰树,是由过去的兰那罗“兰玛哈”所化的,他喜欢须弥蔷薇这种玫瑰,他的歌能吸引健壮的草种子。
歌声下,众人来到觉树之堂。
“这棵莎兰树的梦中,也有死域的痕迹。”兰罗摩环顾周围,“兰玛哈很努力地抵抗了,把无留陀控制在边上。不然的话,附近的森林情况应该会变得更可怕。”
姜逸在这里同样看见了蕈兽。
他已经知道,因为蕈兽的起源,在无留陀影响下,普通蘑菇也可能变成蕈兽。
而沾染“无留陀”死去的草木,也可在兰那罗的梦和记忆力量下,重新醒来一小会,催生新的藤蔓,痛苦、难受地阻挡无留陀的扩张。
他快速将无留陀吞噬,治愈莎兰树。
“荧,姜逸,你们看远方……一个好大好大的奇怪东西、紫色的树,之前在桓那兰那,以及另外的莎兰树梦里,好像都能看到……”派蒙飞上去,发现了什么。
众人的队伍其实又壮大了,一位新的采歌者,兰那罗“兰修提袈”。
他的相貌和兰耶娑差不多,开口道:“那是第一棵‘觉王的梦之树’。梦就像是在溪水里的树叶,它很快就会和水一起跑掉不见。所以,如果要让梦一直留着,就要让梦扎根。这样就不会跑掉。”
荧懂了,那棵树就是梦的树根。
而且这样的树,有很多棵。
在聊天中,众人走向梦境的出口。
兰修提袈用兰玛哈的歌声打开梦境:“有了这种树,兰那罗的梦就能一直在,而且能让好多好多兰那罗进去、出去,还能和莎兰树连在一起。”
穿过梦境和现实的门户,周围的场景扭曲变化,派蒙脑袋发晕。
这种穿越,第一次新奇,后面体验多了,会有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错乱感。
姜逸回头,看了眼绿色山坡中的莎兰树,果然对方也送了一颗“恒素果”。
来到第三个觉树之堂。
“纵使那是铺满火的道路,也要欢歌前行……纵使那日的月色,如同垂死之兽的眼眸……因为我们确是生命之谷的居民,因为我们确是勇敢的种子。”
兽境的曲调,兰雅玛的歌。
这个觉树之堂里的莎兰树,是兰那罗兰雅玛所化。
兰雅玛发现了用玫瑰将诗歌藏起来的办法,分享给了伙伴,他是骄傲的兰那罗,他的玫瑰也是。
他是古老的兰那罗,他的故事,兰拉吉的故事,常常和兰穆护昆达的故事,一起被说给很小的兰那罗听。
他力量化作的“幽闭花”障碍,可阻挡兰那罗的遁术。
他曾经很讨厌那菈,以兰迦拉梨做迷宫阻挠那菈,但有一位那菈不断的将迷宫破解,使得两人成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