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的出来,郭永喆虽然努力的装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
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呆呆的愣神。
我也没去打扰他,就让他用这种方式缅怀一下逝去多年的朋友吧。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宝瓶山下,我付了钱和郭永喆下了车,抬头一眼看见了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心跳加速了起来。
一座高山清清楚楚的显现在眼前,山体很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
离地面约三分之一的位置,山体突然像个瓶肚子一样左右凸了出来,越往上就越细,活像是个瓶颈。
山顶就像刀削一样平坦,四下伸展开来,远远望去,整座山就和那只粉彩镂空转心瓶别无二致。
“陶子,到地儿了。”
郭永喆咽了口唾沫,脸色有点儿发白。
“这儿离那座坟还是有点儿远,看不到。今儿时间有点儿来不及了,咱先在镇子上住一晚上,养足了精神,明儿个一早起身赶路,估摸着顺当的话,中午头过点儿就能到地方了。”
“不急,先不去坟上。”
我拍了拍郭永喆的肩膀,四下看了一眼。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离着宝瓶山大约五公里之外的一个镇子,这里的地势还算是平坦。
街面上来往的人不算太多,几个闲散的老人蹲在街边的墙根下晒着太阳,手里捧着个硕大的碗,一边“呼啦呼啦”的吃着面条一边大声说笑,旱烟嘴上都沾满了油光光的辣子。
我和郭永喆顺着街道走了一圈,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小旅店开了房间,我把拴着号牌的钥匙丢给了郭永喆。
“你留在这里休息一下,闲了就出去随便逛逛,我先去探探情况。”
“哎,你自己一人怎么行,我和你一块儿去……”
“不用,你踏实的在这待着就行。”
我笑道,“放心吧,我不上山,出不了什么事儿。你提前踅摸踅摸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晚上咱俩去打个牙祭。”
郭永喆半信半疑的紧盯着我,直到我把大部分装备和施法的家伙事儿都留在了床上,只拿了两瓶水和罗盘背在包里,他才长松了一口气。
我出了镇子快步朝宝瓶山方向走去,趁着身边没人的时候才用起幽冥鬼步。
身边的景色慢慢荒凉了起来,人烟也逐渐稀少。
附近大部分都是高低不平的山路,沟壑纵横,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好像任何交通工具都不如一双健壮的脚底板好用。
几个自然村零散的分布在山脚下不远的地方,偶尔有几个放羊的村民出现在视线里,似乎也都在刻意的避开宝瓶山,只在山脚下水草茂盛的地方转悠着。
我放缓了脚步,慢慢的靠近了宝瓶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四下看了看,从包里掏出罗盘来,对着山体打准了方向。
我刚想要记录下关键数据,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里边传来了郭永喆气急败坏的声音。
“陶子,你在哪儿呢?赶紧回来,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