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吧,我一件都不认识,别说是出处了,就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我当然更不可能精确的估算出这些物件儿的价值了,但打眼一看,我就相信了吴桐所说的话。
这些东西的确是比我在那若兰家里见过的那些古董数量更多,工艺好像也更为细腻。
哪怕是就跟那若兰的藏品价值对等,这也得值几百亿啊。
几百亿!!!
我的脑子里一直都在“嗡嗡”乱响,脚底下一个劲儿的打晃。
其实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虽然这两年时间我手上有了些钱,不再是以前那个连县城都没出去过的土包子了,但我手头的资产在最富裕的时候,也不过只是八位数的程度。
这么大的一笔钱,别说是见过了,我连听都没福气听到过。
吴桐给我留下了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狂喜,反而突然感觉有点儿……
惶恐。
没错,这个词很能反映出我现在的真实想法。
虽然吴桐恬不知耻的让我继任了搬山一派的掌门之位,让我成了天灾人祸的双重首选目标,但我也在无意中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凭良心来讲,我们俩就算是两家扯平了,他根本就不欠我什么。
此时他把这么壕的一笔遗产全都留给了我,还特意叮嘱蒋亮,没有小吴疾和花姐俩人的份……
这不是个坑?
呵,打死我都不敢信。
“不是,亮哥。”
我缓了缓神,蒋亮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从那一堆青花罐子里抬起了头。
“怎么了,陶爷?”
“干爹临终前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么多的古董……他留给我是想要干吗?我又不想当中州首富,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我一头雾水的百思不解,蒋亮挠着他的大光头,咂了咂嘴。
“这个……吴二爷还真没告诉过我。他老人家只是说,等他百年之后,让我把宝库的钥匙交给您,至于这些个古董怎么处理……嘿嘿,他说以您那一肚子花花肠子,立马就能想明白喽。”
“我……我去哪儿想明白去。”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蒋亮把几个青花罐子全都打开了封口,走到我身边坐在台阶上歇息了一会儿,慨叹了一声。
“真没想到,吴二爷手里竟然有这么些个上品存货。哎陶爷,您还记得吧,咱博古轩有一阵子被那公公掏坏给切断了货源,差点儿逼的咱改行卖袜子。当时把我给急的哟,就差没拿把洛阳铲盗墓去了。要是那时候咱手头上有这一批玩意儿,还用的着去便宜胡大头那孙子?嘿,您瞧那个双勾夔龙纹玉瑗,再瞧那只犀角雕夜游赤壁杯,这简直是……哎?!”
蒋亮愣了一下,呆坐了好一会儿,突然起身跑到了一个木架前,从兜里掏出一副手套戴好,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一方指甲盖大小的金印,对着头顶的灯光晃动了几下。
他揉了揉眼睛,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来,反反复复的用手套擦拭着那方金印,埋着头鼓捣了半天。
“亮哥,怎么了?”
我奇怪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蒋亮没说话,手里的放大镜“哐啷”一声……
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