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
常晟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双手端起一个海碗,先送到了我娘面前。
我娘皱了皱眉头,还没等我想明白常晟要做什么,另一只海碗就怼到了我的鼻子尖上。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蹿进了我的头腔,我微微晕乎了一下,嚯!
原来这是满满一碗酒,看起来足有两斤上下的样子。
酒的度数很高,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总之现在偌大的一个临水殿里四下全都充斥着一股非常香糯,但又很顶鼻子的味道。
以前我只是听说过,滇南一带民风彪悍,无论男女都能抽善饮,烟酒不离口。
可我也没想到刚一进门,还没等落座呢,关羽娣就让常晟给我们来了这么“热情”的一个见面礼。
此时屋子里的几十双眼睛都聚焦在我和娘两个人身上,白家兄弟俩还在不停的朝其他碗里倒着酒,眼睛却一直都没离开过我,神色间似笑非笑的,明显是想要看我的笑话。
我勾了勾嘴角,接过常晟手里的酒碗,朝关羽娣看了一眼。
“多谢关掌门和众位兄弟的款待,不过呢,喝酒也得有个名堂和说法,不知道这碗酒单纯是关掌门给我们接风的,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嗯,陶掌门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酒呢,也就两个意思。”
“请讲。”
“头一层意思,入乡随俗,以酒待客,这是咱滇南楚门招待贵客的最高礼节。我想堂堂的十八门派总掌门,不能连这点儿面子……都不打算给我们楚门吧?”
关羽娣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大,立马就得到了她带来的那些楚门弟子的欢呼赞同,一阵起哄。
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举起酒碗对关羽娣和其他楚门弟子亮了一圈儿。
“多谢关掌门对我们兄弟青睐相加,这第二个意思呢?”
关羽娣冷笑了一声,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边阴森森的紧盯着我。
“劫狱之前咱就有话在先,共享对楚寒楼的审问权力,我滇南楚门想要的是掌门信物传音贝,你们要的是什么……却一直都遮遮掩掩,不肯明说。现在陶掌门带着这么多精兵强将,拖家带口的进了山门,你想要的该不会是……我滇南楚门的掌门之位吧?”
话音刚落,十几名楚门弟子就“呼啦”一声齐唰唰的站起身来,个个儿摩拳擦掌的,脸色十分不善。
我娘神色骤然一变,刚要抬手去抹自己的眉毛,我赶紧闪身挡在了她面前,朝关羽娣淡淡一笑。
“关掌门说笑了,我身犯国法,就是个……嘿嘿,流窜犯,这群兄弟们呢,又背叛了组织,无依无靠,红蓝两道都视我们为异己,在整个儿风水界里连个能容身的地方都没有。多亏了关掌门看的起,答应跟我们合作,还同意我们暂住在滇南楚门,这才让我和这些兄弟们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说句好听的,我们在滇南楚门算是客人,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就是一群寄人篱下,夹着尾巴过日子的亡命之徒罢了,感激关掌门的收容之恩还来不及,怎么有胆子去觊觎楚门的掌门之位?”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态度表现的无比恳切。
关羽娣的神色慢慢缓和了下来,对她身边的楚门弟子压了压手,大家重新坐回了桌子前。
“陶掌门,口说无凭,我还得要看你们的……实际行动。”
我笑了笑,“关掌门尽管吩咐。”
关羽娣冷笑了一声,指指我手里的酒碗。
“凡是想留下的人,每人喝上一碗酒。我也不怕明话儿告诉你,这酒里有我滇南楚门的独门蛊毒,毒性诡异,无药可解。但只要我不施法催动药力,蛊毒就永远也不会发作。不愿意留下的……哼,现在就请自便吧。”
关羽娣说完就抄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几口菜,我端着酒碗微微一愣。
蛊毒?
自打我接过这碗酒到现在,少说也得有三四分钟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