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磊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电子烟嘬了一口,摇头晃脑的吐出了一片白雾。
花姐朝他一瞪眼,胡磊赶紧又把电子烟塞回了衣兜里。
“要说我平日里也干点儿倒买倒卖的小生意,这鉴宝嘛,说会也会一点儿。但在花姐面前,我就是一纯种白痴,比您这水平也就高了没多少,一文不值。”
“那你怎么……”
“我请老胡过来就是看看这猪首上到底有没有能打开的机关。”
花姐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接上了话,那只纯黑色的眼睛瞟了胡磊一眼。
“老胡为人低调,平时是深藏不露,算是个奇人。哎,你在琉璃厂和潘家园混了得有……”
“哟,那说起来日子还真是挺不短了,这得有……小三十年了。我知道您的名号的时候,那年头我还是一鲜嫩鲜嫩的大小伙儿呢。”
胡磊笑的一脸谄媚,花姐不屑的翻了翻眼皮,继续对我说道。
“这二三十年时间,老胡从来就没在外人面前露过他的绝活儿。多余,恐怕连你这个当师父的都不知道吧,老胡那手嘿,比江南的绣娘都巧,他拿脚趾头夹根烧火棍子都能绣花儿。这些年我低价收来的一些残破的古董,都是老胡暗地里帮我修补的,喏。”
花姐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抖了抖,亮出了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玉镯子。
“这说话得有十年以前了吧,有个老太太拿手绢包着一支断了的镯子进了琉璃厂,说是她儿子得了病急用钱,想要找个合适的买家。可这玉手镯别说是断掉了,就算是有一道贯穿纹,那价格都得大打折扣。所以老太太跑了足足得有十几家玉器店,老板要么就直接拒收,要么就只给开出个几百块钱的低价。那天我正好路过海宝斋门口,瞧见了那老太太,见她挺可怜的,就出了两万块钱把东西给买下来了。”
我点点头,朝花姐竖了个大拇指。
别看她说起话来破马张飞的,但我跟她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花姐的确是算的上是菩萨心肠。
花姐笑了笑,“其实我也不亏,这镯子虽然断掉了吧,可好歹也是块不错的籽料,哪怕就是费点儿劲打磨成几个戒面,也绝对不止两万块钱。后来老胡一眼瞧见了这镯子,他就让我把东西拿给他,他回家去鼓捣了一晚上,喏,就变成现在这样儿了。不用强光手电筒仔细检查,压根儿就不会有人知道这竟然是支重新锔起来的断镯子。”
花姐说着就把手腕伸到了我面前,我仔细看了看,连声赞叹。
镯子的质地纯净温润,是个椭圆形的贵妃镯,一根造型雅致的金灿灿的寒梅枝盘根错节,镶嵌在了整支手镯上。
确实就如花姐所说,要是她自己不交底,我还真没看出来这是一支断过的镯子。
见我一脸惊愕,花姐笑着把手缩了回去。
“没想到吧?经老胡这么一捯饬,这镯子的价格就翻了不止十倍。有几个人出到了三十万左右跟我买,我都没舍得出手。不过除了我之外,琉璃厂里没有人知道老胡的这个能耐,我怕有人借着他的手弄一些修补过的残品以次充好,所以这些年老胡一直都只给我一个人做事儿。”
“嘿,确实是没想到,敢情你还有这本事呢?”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胡磊,他那脸得意的都走形了。
花姐拿起桌子上的两个柴窑部件放在胡磊面前,一脸严肃。
“老胡,这东西太重要了,我可不能让你拿回家去慢慢鼓捣。今儿个你就什么都别干了,就在我这儿,管吃管喝,要是你能找到这猪首上的机关把里边的东西取出来,全须全尾的保住这件柴窑,要多少辛苦费你尽管开口。”
“得嘞,?好吧您呐。”
胡磊起身就要去拿工具,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伸手拦住了他。
“哎对了,你最近跟……侯老大他们还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