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我对胡磊这种一惊一乍夸大其词的性子已经习以为常了,招呼着潘浩坐在沙发里,倒了两杯茶。
“什么饼,说说啥馅儿的。”
“这位是……”
胡磊并没有马上开口,狐疑的看着同样化过妆的潘浩,我一声就笑了起来。
“当时喂你吃老鼠那次,这位也在场,我们俩一起瞻仰过你独门的入睡方式。”
“啊……嗨!敢情是潘爷啊,您瞧我这眼神儿。”
胡磊不好意思的讪笑了几声,随后就恢复了一脸兴奋的神色。
“师父,潘爷,我出个题儿考考您二位。就我这掉牙豁口的老房子,您二位受累给估个价,能值几个子儿?”
潘浩的眼神儿很自然的看向了我,我倒是曾经跟着身边几个精通房地产的业内人士耳濡目染,当即一边在脑子里盘算,一边说道。
“最近几年这附近的二手房差不多是十二万左右一平的均价,不过你这房子说新不新,但也不算太老旧,暂时没有拆迁的潜在价值。也没什么装修和值钱家具,再加上不能有商业用途,成交价估摸着在十万打顶这个档吧。好就好在这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没有公摊,实打实的一平是一平,要是有人看上的话……四百上下个达不溜,就算是双方都比较有诚意的价了。”
“哎,还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您说的这数儿,就跟中介给我估出来的价大差不差。”
胡磊朝我翘了个大拇指,我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你要卖房?”
“嗨,不瞒您说,有这打算。”
胡磊一边给我和潘浩添茶,一边苦笑了一声。
“最近这段时间外边的行情是一天儿不如一天儿,甭管是卖情报还是鼓捣古董,都来不了几个钱,风声倒是越来越紧,一不留神就得把自己给搁进去。这大栅栏附近寸土寸金,生活成本忒高,老是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个正事儿。托您的福,我前些年存的那些个老货也都出的差不离了,手头唯一还值点儿钱的就这破房子,仗着地角好还能换出几粒米来。这不,我寻思着把这老房子卖了,去五环边上踅摸个差不离的窝,够我一人住就得了,还能剩下个几百万,再加上我存下的那仨瓜俩枣,省着点儿花足够我退休养老的嚼裹了。”
“哟,听这意思,赫赫大名的情报专家胡老板这是打算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啊。”
我笑了笑,“要是你想跑我眼前儿哭穷,让我救济你点儿,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了。我现在穷的跟个鬼似的,今儿个就是上你家蹭饭来了。”
“嗨,师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儿?我胡大头就算是再落魄,管您几顿饱还不算个事儿。二位,咱走着,馆子随你们挑。”
胡磊说着就要起身,我摆了摆手。
“不方便在外边吃,不然我们俩也用不着捯饬成这模样儿出门了。你家里有什么剩饭剩菜,我们随便凑合一口就成。”
“什么叫剩菜剩饭啊,您这就明摆着打我脸了不是?得,咱老规矩,泰丰楼叫菜,四凉八热,您二位敞开了吃。”
胡磊掏出手机叫了几个好菜,挂了电话,脸上的褶子里又填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咱接着刚才的话茬儿,我这打定了主意,就把房源挂到附近一中介去了,就是今儿半下午的事儿。我这刚一回家没几分钟,看房的电话就来了,就是刚才那位唐老板。师父,潘爷,您二位往死了猜,这位大财主……给我开了个什么价码?”
我和潘浩喝着茶对看了一眼,笑着摇头。
“这都是明码标价大差不差的事儿,这里地角虽然不错,可也不至于有价无市,就算他急着入手,顶多……给你添个十几二十万,都算你撞了大运了。要是比这个价格再高,那就猜不着了。”
“嘿,要不怎么说这是一天大的馅儿饼,冷不丁的就砸我胡大头嘴里了呢!”
胡磊兴奋的一拍大腿,两只小眼睛泛着精光,神神秘秘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比划了几下。
“八百八十八万,您二位敢信?但凡他出个中不溜儿的价,我能这么上杆子答应他明天一早就去跑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