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白费口舌。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顾舒窈从殷鹤成怀里挣脱,回床上睡觉去了,殷鹤成只看了一眼,也没去管她。
殷鹤成坐在原地出了片刻的神,突然想抽烟,下意识地找了一圈烟,才想起来他的烟与打火机她一直都没还给他。
殷鹤成稍稍愣了一下,回头看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眼神却渐渐放空。
已经到了年关最底下,顾舒窈第二天还是去了法租界的洋楼。
她走的时候,殷鹤成自顾看他的书,倒没拦着她,只抬头提醒了声,“你早些回来。”,便没有再说什么。
路过帅府客厅时,顾舒窈遇上了五姨太,帅府里四处贴上了窗花与年画,一派喜庆。
五姨太看着顾舒窈穿了一件西式大衣,便知道她要出门,特意上前问她:“这是要去哪呢?”
顾舒窈也不瞒她:“我去我哥哥家一趟。”在她们其他人眼中,只当那法租界的洋楼与洋房都是她哥哥的私产。
五姨太将她拎到一边,好心提醒她:“你要知道陈师长是老夫人的侄儿子,你可得三思而后行,老太太前几天可是发了大脾气的。”
顾舒窈跟五姨太道了声谢,刚要走,五姨太突然走过来,又笑着跟顾舒窈道:“对了,你哥哥那卖的止痛水真的有传的那么神么?我前阵子打麻将,听着好几个太太说你哥哥那止痛水了,这几天好东西太吃多了,牙疼得厉害,你若是记得,给五姨娘带两瓶回来。”五姨太想了想又道:“终究是你哥哥的药房,你白拿也不好,回头我给钱给你。”
顾舒窈没想到五姨太还知道她们药房卖止痛水,倒有些惊讶。
顾舒窈爽快答应了,不过当然不可能要她的钱,只说:“在帅府住的这阵子,五姨娘这么照顾我,不过是两瓶药,别说两瓶,就算送两箱也是应该的。”
五姨太最喜欢别人待她客气,顾舒窈那番话听得她眉开眼笑。
到了法租界,顾舒窈先去的药房。药房里生意不错,上店里来买药的人络绎不绝,她那几种西药在盛州城里算是彻底卖开了。
顾舒窈让人将健脑丸、止痛水各包了些,除了止痛水是给五姨太带的,其余的健脑丸则是为帅府的每个人都备了些,总不能厚此薄彼。止痛水这样的药,年关底下送起来不吉利,健脑丸当做补品还拿得出手。
虽然不打算做这帅府的媳妇,先打好点好关系总没有错,将来万一闹僵了,或许谁还能念着先前一点好意,说和几句,闹得也没有那么难看。
顾舒窈在药房找了一圈姨妈,没找着。她才听小厮说陈夫人今天没有来药房,顾舒窈又即刻回了洋楼。
殷鹤成倒是说到做到,如今洋楼外严严实实守着殷鹤成的人,先前顾勤山说的那些个鬼鬼祟祟的人已经都不见了。
顾舒窈进了门,直接去了姨妈的卧室找人。
一打开卧室门,顾舒窈看到除了姨妈外,阿秀也在。阿秀她正守在陈夫人身边,似乎在替姨妈擦眼泪。
姨妈背对着门坐在床边,背影十分憔悴,顾舒窈走进了才发现,陈夫人的确是在哭,而她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
顾舒窈接过姨妈手中的文件一看,原来是一封律师函,陈师长已经给姨妈下最后通牒了。
那封律师函不仅指责陈夫人擅自离府、不守妇道,还强调说如果姨妈年前还不自己主动回去,陈师长就要和她离婚。
更离谱的是,那上面还写着:离婚之后,陈师长非但一分钱生活费不给姨妈,还不许她再嫁给其他人。